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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度醒來的時候。她沒有想過可以看見太陽。

“你回了。”坐在床沿的人開口。

虹葳看見他,他的眼睛充滿血絲,是因為宿醉的關係嗎?

對於他伸來的手。她反射性的往後移。

他僅沉了臉,仍然執著靠近,一直到她在他的懷裡,隨著他的手摸上她的頸項。她開始顫抖身子,就像冬天樹上的殘葉。他感覺到,所以僅觸控一下,帶著珍惜且小心翼翼,輕輕在她頸上一吻。

“我發誓。”

他發誓什麼?他沒有說,將她放進被子裡,站了起來就出去。才剛關上的門又被開啟,這次進來的是管家,她的嘴裡叨唸著:“少爺真過分,居然掐住小姐的脖子,瞧瞧這細嫩的肌膚都紫了一圈,怎麼見人。”

原來他的力量這麼大,原來他是那種得不到就毀滅的人,原來他剛剛吻的是她青紫的地方,那麼他剛剛發的誓到底是什麼?

從那天以後,他變得奇怪,無法精準說哪裡奇怪,不過,他對她的行為明顯由高姿態轉為平等,但談不上憐惜,畢竟他在床上仍然狂野,常弄得她身上留著紅痕、淤青。

有天,他要求她陪同出席在帝國大廈舉行的晚宴,他依然霸道不容許她說不,自行準備了禮服後,就幫她換上。

陪他周旋在政商名人間,他對酒精濃度高的飲料敬謝不敏,只端著一杯水果酒。

這樣子很奇怪,她見過他喝酒的。

他特地帶她來私下無人的角里,好讓她填飽肚子。

“你什麼時候戒酒?”

陳曜煜深深的看她一眼,“想戒的時候就戒了,忘記是什麼時候。”

“哦!”她淡淡的應一聲,手中的叉子佔據他盤子裡的奶局龍蝦,放進嘴裡咬一口,味道不錯。

他就著她的叉子,吃下剩下的龍蝦,“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你說我就相信。”

“那你愛上我了嗎?”

當時,她仍然抬頭看他。

對了!就是從那天開始,他從每隔一段時間的詢問變成一個禮拜,甚至兩三天就問一次。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不再注視著他越形炙熱的眸子。

事情變得費解,她確定自己不愛他,對他刻骨的印象就是害怕,真的是害怕。因為他從來沒善待過她——不,應該說,他留給她的惡夢多於美夢。所以,她根本不會愛上他,就像誰會愛上一個無時無刻就想殺自己的男人。

當然,她也從來不認同“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句話,也許真有女人喜歡這樣子的男人,不過,她喜歡會幫妻子煮飯、掃地,會在假日帶小孩到動物園玩的先生,還會幫她驅除所有不喜歡的東西,她喜歡那種新時代的好男人。而他,她無法想像他做得到哪些。

啊!下雪了。虹葳的手摸上玻璃,細細白白的雪花從天上不停飄落,透過玻璃冰冷的觸感,就像真的碰到那些雪一樣。

時間過得好快,她在紐約大學唸書已經一個學期,過幾天就是聖誕節,美國人的新年。街上不時有人唱誦詩歌,教堂前庭放置的聖誕樹佈滿五顏六色的燈泡。

她好想感受一下那種氣氛,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在異國過聖誕節。

“你想出去嗎?”

陳曜煜從浴室出來,發現她站在落地窗前,黑琉璃般的明眸寫滿渴望。

虹葳搖搖頭,“太冷了。”她生長在臺灣,美國的冬天對她而言真的好冷。

“你應該多運動,我們要出去,所以你去穿暖和一點。”

“去哪兒?”

“逛逛街,所以你只要穿得舒適、暖和就可以了。”

“沒有目的?”

“沒有?”

他不曾做過這種事,單純的散步他認為是浪費時間、蹉跎生命,這又是一個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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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葳不願意,可是她知道如果她沒有換好衣服,他會親自幫她換。一件黑色喀什米爾羊毛衣。一條同材質的褲子,她只拿出一件駱駝色的大風衣,這件在領端還綴滿一圈同色皮毛,摸起來好溫暖,穿好後,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發現自己好笨重,就像南極企鵝一樣。

“你穿好了。”他走到她身後,對著鏡子,幫她戴上耳罩。

看著鏡中的人兒,他揚起一抹笑,“你這樣很像青葳高原上的綿羊。”

“我覺得像企鵝。”她看著鏡子,真的很臃腫。

“是隻可愛的企鵝。”他在她頰上印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