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有個黑髮的女生,是主演,長相甜美,在劇中卻是個求而不得、痴戀成狂的瘋子。聽聞兩人是經書店老闆介紹來的,她露出極其燦爛的笑容:“祝你們在霞州玩得愉快!”“你演得很好,加油。”溫覽回道。對舞臺劇興趣不大的謝南群也開口了:“你們一直在這裡表演嗎?”女生撩起一絲頭髮,俏皮地眨眨眼:“當然不,我們在國內跑來跑去,累了就回來。”離開劇場,傍晚的霞光從天空一角慢慢氾濫,然後目光所及都是淡淡的紅橙色。兩人在街邊找了家小飯館,吃飽後到附近的青年旅社。這裡一樓是酒吧,駐唱歌手彈著吉他,唱自己的夢想與愛情,歌聲悠揚。謝南群要了一杯酒,然後給溫覽不含酒精的果汁。對方不情願地接過去:“難得出來一趟……”歌曲換了一首又一首,夜色漸沉,兩人回房休息。謝南群只訂了一間房,大概是疏忽了,這會才想起。溫覽早就知道,但他什麼也沒說。 47水聲漸息,謝南群拉開浴室門出去,看見溫覽正在笨拙地吹頭髮,忍不住走過去:“我來吧。”溫覽稍微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他身上穿了一件白t恤,水從髮梢往下滴,打溼了領口附近。似乎感覺不太舒服,他拉了拉衣領,從謝南群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胸前一小片泛著粉色的肌膚。“衣服有點大了。”謝南群撇開視線。“買的時候沒看清。”溫覽縮了縮脖子,感覺熱風從後腦勺吹過去,後面衣領的小標籤也被吹動了,輕輕刮擦這面板。這件衣服差不多是謝南群的尺寸,不過他沒打算說出口。謝南群揚一下手裡的電吹風,示意對方轉過頭,繼續動作輕柔地撥弄髮絲。他並沒意識到自己做得很自然,只注意到手邊被溫度弄得微微發紅的右耳,小巧可愛。若不是溫覽怕疼,也許他會哄著要對方試試穿耳,戴上合適的耳釘應該很好看。等腦袋沒那麼沉重,溫覽打著哈欠,看著謝南群拔掉電吹風的插頭,將它放在桌子上。他拿手機調了個鬧鐘,也一併擺在那裡:“明天還要出門,早點休息吧。”“好。”謝南群關了燈,從另一邊爬上床。幸虧這床夠大,兩人睡也不礙手礙腳。屋裡非常安靜,溫覽走了一天,按理說應該很快能睡著,但他失眠了。從旁邊傳來謝南群逐漸平穩的呼吸聲,他翻了個身,睜著眼睛看向窗外,還有幾盞霓虹燈在遠處閃爍。他越發確定,自己對謝南群的感覺是不同的。比起嶽秋,比起其他同學,比起對他很好的咖啡館老闆,身旁這個人明顯在他的心裡佔據了更重要的地方。只是,現在的溫覽還沒有完全想明白,默唸著順其自然,慢慢合上了眼。鬧鐘響了幾次,停了個,謝南群睜開眼睛,聽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他皺了皺眉頭,想要起身去關窗,但衣服好像被什麼扯住了。轉身一看,原來是蜷縮著身子的溫覽,不知道在做什麼噩夢,死死咬著嘴唇,一隻手揪著他的衣服下襬。“小籃子,起床了。”他俯下身,朝熟睡的人喊了一聲。溫覽咕囔著清醒過來,一看自己手裡還抓著對方的衣角,臉頰倏地變得通紅。這時,他才注意到外面下著雨,空氣也溼漉漉的,看樣子不太適合出門。謝南群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先吃早飯吧,待會再考慮要做什麼。”青年旅社的酒吧也提供餐飲,不過都是西式的餐點,溫覽吃不太習慣。但謝南群適應良好,見他剩下很多,便向店家借了把傘,到隔壁的小吃店買來了包子和豆漿。“都說不用了……”嘴上是拒絕的話語,但溫覽的眼底明顯透露出欣喜。老闆懶洋洋靠在吧檯,聽他們詢問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搖了搖頭:“這場雨應該會下很久,與其被淋溼,不如留在這邊好了。”謝南群嘆了口氣:“在這裡也挺無聊,又不是晚上。”“哈,三樓有個小型的放映室,你們想去的話,我算便宜點。”那本來是老闆自己的私人場地,不過不常用,偶爾遇到閤眼緣的客人想要去看看,他也不怎麼計較。溫覽喝了一口豆漿,似乎並不為被困在旅社而難過:“看電影吧,閒著也是閒著。”於是他們上了三樓,盡頭處有一個鎖著的房間,用老闆給的鑰匙開啟了。裡頭是個很小的家庭影院,不過夠幾個朋友聚在一起看一場電影,兩個人則更覺得寬敞。謝南群隨手挑了一部,不知道是什麼型別,與溫覽安靜地看。原來是愛情片,女主愛上了一個怪物,她說:“ 當他看著我,不在乎我的缺陷和不足……他看到我最真實的樣子。現在我要麼救他,要麼眼睜睜地看著他死。”最初她只是個打扮老氣、自卑軟弱的人,但最後變得膽大,甚至有種“肆意妄為”的意味。溫覽顯然很喜歡這種劇情,幾乎沒動過,一直聚精會神盯著螢幕。而謝南群的注意力很快不在電影上了,半眯著眼靠在沙發上。雨還在下。片尾曲緩緩響起,溫覽回過神來,腦海中不斷迴盪電影中的某句臺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