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上次那個小太監,他竟然塗口紅!”
“他和宋家那小子一樣一樣,都是小妞兒相,太子爺好這一口哩。”
一眾唏噓,問:“要不要給她點顏色瞧瞧?聽說他主子爺有了宋玉柔不要他了,看這下他還敢在皇子頭上動土。”看楚鄺,楚鄺陰著臉低叱:“別多嘴,惹的禍還不夠多?”
這幾個世子都怕楚鄺,不由被唬得噤聲,去看裡頭的長公主。長公主描了紅妝、戴了彩冠,看起來金光璀璨的可真漂亮,一個個眼睛看得眨巴眨巴。七歲的二公主楚池滿目豔羨,能從坤寧宮出嫁那是一種尊崇與榮耀的象徵,普通的公主一輩子可望而不可及。
孫皇后叫女官出來,給一群孩子們發喜果,鬼頭鬼腦湊多了才好,嘰嘰喳喳那是熱鬧。
宋玉妍揩著裙裾垮進門檻,跑到楚湘的跟前揪揪袖子:“公主姐姐真漂亮。”
她生得粉雕玉琢,含嬌動人,楚妙對她的什麼都是細至甚微的,連頭上一隻玉鳳墜珠小釵也必要上上乘的點綴。
雖然好幾年沒看到,但楚湘是認得她的,便親和地彎眉笑道:“將來你也會這樣漂亮。”
宋玉妍冷不丁臉紅,悄悄去看丈高殿門下站著的楚鄺。楚鄺麻木不仁。
楚鄒從景和門外穿進來,少年修挺身軀著一襲玄色大袖交領袍服,龍在兩肩,衣上織日月星辰、火與華蟲。這樣的玄衣是東宮太子的身份專屬,與皇子世子一目區分。九歲的他面容俊美而冷漠,本就是天生,做了皇太子之後氣宇便愈加清寡。
身後跟著五歲的太子伴讀宋玉柔,他的父親宋巖現在已經是太子少傅了。用楚鄒的話說,宋玉柔這小子的心思就跟蜂窩眼子,藏著不知多少彎彎繞繞。既詭黠又怕死,楚鄒一有任何出規的舉動,能掩的他就一起掩,掩不動的他絕對是第一個報告給方卜廉和宋巖。不然太子伴讀的頭一份差事就是替犯了錯的太子捱打。楚鄒對他的此舉很是鄙薄。
一群浩浩蕩蕩,露臺上風把袍擺亂舞,這是東宮系的太子跟班。
威風。二皇子跟前的世子們看著就有些犯痴,道一聲“太子殿下”見禮。
楚鄒頷首應下,目無表情走過去。忽與楚鄺看了個正著,楚鄺勾唇淺笑:“四弟也來了。”他就是不叫他太子,楚鄒不動怒也不甘示弱:“是,二皇兄來得早。”
進殿,孫皇后看見他來,佯作嗔惱:“你哥哥一早就過來了,你才到,手上拿著什麼,讓本宮瞧瞧。”
是一卷畫軸與一枚首飾盒子,楚鄒說是送給皇姐與駙馬的,防不著皇后已經開啟。那漆金絹絲卷軸上只見八個行楷: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原是出自《詩經。周南。桃夭》裡的一行詞句,意即家庭和順,夫妻和睦。
而那首飾盒子,則是一枚鑲紅寶石的桃李滿樹金釵,其中深意已不言以表。
楚鄒有些不好意思,母后揶揄起人來可沒人能扛得過,他本來是想叫大皇姐入府後再看的。
都是貴重的壓箱底好物,他現在是皇太子了,月俸比之從前不知道翻了多少。
一眾嬤嬤女官們紛紛讚歎,圍攏在一旁觀賞。小麟子也挪著袍子湊過來,那字型筆走龍蛇、疏放有章,乃是經過萬歲爺親自指點的。楚鄒如今對外的字跡都是這一種,他把自己的內裡藏著了。
小麟子看得滿目都是崇拜,不知不覺又或者其實是有勞心城府地挪到了正中間。這會兒她就站在她柿子爺的腿邊上,那硃紅袍擺蹭著她的手面,癢癢的,她屏住呼吸,貪戀地感受著這一刻呼吸。
楚鄒總覺得哪裡毛茸茸軟呼呼的,忽而一側頭,果然就看到跟前站著的五歲小麟子。她正用手指頭輕觸他的袍擺,啟著櫻桃小口兒聲聲慢慢:“我柿子爺寫的字可漂亮。”
也不知道對哪個說,輕細的呢喃被掩在眾人的漫笑中,怎麼他就偏偏給聽見。但他已經不能再是她的柿子爺了。他就不經意地側過去,聽見了也裝作聽不見,叫小榛子:“收起來吧,仔細弄皺了。”
那袍風冷淡,驀然從小麟子的臉前拂過去。小麟子眨了眨眼睫兒,有些不知所措。
孫皇后見兒子目中寂寥,便笑盈盈道:“既是拆開了,圖個喜慶,這就去給你皇姐戴上吧。小子淘氣,打小沒給你姐姐惹麻煩。如今賞你個差事,給戴了這一回,今生可再沒這機會了。”
說著讓人把盒子遞到楚鄒手上。
或許許久之後這成了東宮太子頗為痴迷的一樁消遣,但這還是楚鄒頭一回給女子上妝,楚鄒小心翼翼地將釵子嵌進大皇姐的髮鬢。那少年動作輕輕,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