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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眸直視著張繼仁,黑眸像是在望著他,又像是透過他望向另一個遙遠的地方。

“我不敢相信……母親臨死前還惦記在心上的男人,是這麼無情的人。”夏雪喃喃的低語,腦中憶起了母親臨死前,提到與父親曾有的歡樂,臉上仍洋溢幸福的模樣。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她還記得,那是一句有名的廣告詞,卻也是母親跟她說過的話。

只是,郎心似鐵,結局竟是如此不堪。

母親可以,但身為女兒的她卻做不到,她無法原諒他,但……也無法跟他一樣的狠心,對他置之不理。

“請你離開。”她指著門口下了逐客令,不願意讓他輕易達成目的,至少……再讓她見他幾次,就算……只是為了一個不堪的理由。

張繼仁看著跟自己有血緣關係,卻等同陌生人的女兒,他不再留戀,他在心裡說著,不要怪他無情,他還有一個家庭要照顧。

在看了她一眼之後,張繼仁面無表情的離開,夏雪像是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受了指示避開的小妹,在見到來人離開,急忙的走出來。

“夏姐,怎麼了?那個人是誰?是不是又來逼你賣房子?”她一頭霧水。

夏雪只是搖頭,再搖頭。

“你先回去吧,下午休息,我人不舒服。”夏雪的淚在眼中打轉,不想在小妹的面前流下來,深怕自己嚇壞了她。

“可是……”

“先回去吧,我很累了。”夏雪知道她會擔心,但是這個時候,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妹無奈收拾著,在看了夏雪之後,頹然的走出門外,不忘帶上門,在門上掛上打烊休息的牌子,然後離開。

僵直在原地的夏雪,在確定小妹離開之後,一雙腿再也沒有支撐的力量,身體漸漸滑落在地。

這就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她的父親,一個不吝惜對她說出狠話的人。

淚水決堤,一滴接著一滴,隨著太陽的西逝,拉長了她坐在地上的身影,更顯寂寥。

“為什麼……為什麼……”她歇斯底里的喃喃自語著,巨大的悲傷喚醒了她迷茫的思緒。

她終於認清,雖然嘴裡再怎麼不承認,她心裡仍渴望著父親的親情,在得知父親對自己並沒有相同的渴望時,她的傷痛如海水席捲而來,打在她的身上,讓她搖搖欲墜。

天色慢慢的暗了,昏黃的夕陽照入花苑內,只見到一個蜷縮在地上的身影,似乎正抖瑟著。花苑內,她黯淡的心情,比黑夜更加陰冷。

客人來來去去,總是在門口見到打烊的牌子之後,打道回府,雖然不免猜疑,這一年到頭全年無休的香草魔力花苑,今天竟然這麼早就打烊了,但也總是想想罷了,並沒有細究。

而夏雪也因此有個私密的空間,讓她努力的沈澱自己的心情。

只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並沒有因此而清醒,反倒陷入一種茫然的迷亂,只能呆坐著,讓淚奔流著,無力阻止。

慢慢地,夕陽掩去身影,不忍再見她的傷心,徒留一片黑暗,但月兒心細,知道孤獨的人最需要一盞燈,於是它翩翩出現,潔白的光透過透明的門窗,緩緩的照射在她的身上。

明亮的月光包圍著她,夏雪仍無所覺,一徑的沈溺在自身的悲傷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玻璃門被推了開來,清脆的鈴聲響起,看樣子是有人沒注意到打烊的牌子而闖了進來。

夏雪仍不知不覺,雙手環著自己,試圖給自己一點支援的力量,試圖將身上的寒意驅離,卻始終未能如願,她依舊抖瑟如風中枯葉,萬分弧寂。

正當她覺得自己就要昏過去的時候,一雙大掌從身後抱住了她。

夏雪緩緩的回頭,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此時的她,並不認為自己還有力量,負荷太大的動作。

是誰?這眉、這眼、這擔憂的眸光……都似曾相識,卻又像是被她刻意的遺忘,在神智未明的此時,她竟無法分辨。

“是我……”低沈的嗓音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擔憂,更有一絲自責,只是她的眸光落在遠方,像是穿過自己的身體,這讓他無法忍受。

“是我,滕立宇,我不過幾天沒來,你不可以忘了我……”他挪出一隻手,握住她纖細的下顎,讓她迎視著他。

話說出了口,他才知道自己的在乎。

他不能、也無法接受,她的眸中沒有他,甚至是忘了自己。

他不要再理會什麼該死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