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地睜眼,覺得脖子下面很硌,咦?這是啥東西?轉頭一看,是一隻手。
嗯,這不是我的手,那這是誰的手啊?
麥濤很納悶,用左手去摸摸,沒有感覺。冷冰冰、硬邦邦的一隻手。
他一哆嗦,趕緊坐起來,再一瞧,原來就是自己的右手,可能在腦袋下面枕了一夜,早就失去了知覺。
半個膀子麻酥酥,使不上勁。麥濤用左手勉強洗了一把臉,刷了刷牙;看看錶,媽呀,都9點了。
費了半天勁,他總算穿上了衣服,慌慌張張地跑下樓。
原本約定好的,麥濤有輛小排量汽車,先去接艾蓮,然後一同去警隊,可右手哆哆嗦嗦使不上勁,最後變成了他打車去找艾蓮,讓人家送他上班……
一路上,艾蓮時不時拿他的右手開玩笑,弄得他很不好意思。活動了半天,胳膊總算是有點知覺了。
趕到警察局,麥濤讓艾蓮先在隊長辦公室裡等著,自己一溜小跑,衝向會議室。
會議室裡人頭攢動,就等著他一個人了。
劉隊長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本來,麥濤來警隊,就引起了不少人的質疑。雖然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麥濤也立了不少功,卻並不足以平復人們的議論。同在單位裡,完成一件工作,做起來容易,可人人都出了力,誰的功勞更大呢?
這裡面,還有些根深蒂固的觀念問題:犯罪心理學,並不能幫助警方直接鎖定嫌疑犯。通常,這門科學可以有效地縮小人群,確定排查範圍,提供常見的分析,如,兇手為男性,20到35歲;他可能居住在哪裡,從事著什麼樣的工作,是上流社會人士,還是臨時工;他如何挑選物件,通常在何種條件下作案,等等。
然而這些分析,並不是將兇手直接地指證出來。
於是,真正破案,依靠的還是訓練有素的刑警和偵查員。麥濤不懂得用槍,而且連基本的審訊手法都不會,只是站在這裡指揮,也難怪總有些人不服氣。
想當年,諸葛亮最初輔佐劉備時,關羽和張飛是要看笑話的,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麥濤。
因此,表面上看,犯罪心理師這個職業神神秘秘,又無限風光,其中滋味,卻只有當事人才能夠明白。麥濤處處小心,以避免惹閒話,不料今天遲到了。
作者題外話:今天改《洞察者》累得我跟狗差不多,發新章節晚了,勿怪。
詩歌與巫術(3)
麥濤的遲到,站在劉隊長的立場上,更有些難堪。自己既是麥濤的領導,又是他的準岳父。刑警隊裡,各個都是偵查的一把好手,這些事更是沒有秘密可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可麥濤犯了錯,劉隊長卻不好幫忙說話。
劉隊長一臉嚴肅,看著跑得氣喘吁吁的麥濤,他喜歡這個年輕人,不由地會心一笑,可馬上收斂了,義正言辭地說:“怎麼回事?也不看看都幾點了!”
麥濤吐了吐舌頭,沒言聲,乖乖地拉了把椅子坐下了。
人群中竊竊私語,有人小聲說了句:“駙馬爺可算是賞臉來了。”
聲音雖小,周圍可都是聽到了,引發了一陣不太客氣的訕笑。
說話的人是女性,40歲上下,名叫薛蓉蓉。別瞧她的名字很女性化,模樣也長得挺好看,可眉眼之間,露出一股咄咄逼人的英氣。她30歲入隊,短短的10年時間,便爬上了分隊長的職務。她為人幹練,有衝勁,目光敏銳,嫌疑犯很少能逃過她的火眼金睛。不過從性格上說,可能是她過於男人氣了,起先有個丈夫,沒兩年就離了婚。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她更是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是個人人敬而遠之的女強人。
不苟言笑的薛蓉蓉分隊長,早就有些看不慣愛開玩笑的麥濤,這次的殺人案又是由她全權負責,多少有點冤家路窄的意思。說起來,劉隊長不可能不知道手下這兩人有些不對付,卻還是安排他們在一起共事,也許是刻意鍛鍊麥濤吧。
麥濤來晚了,薛蓉蓉自然而然地說了句不中聽的話。當然,開會不是私人爭鬥。笑過了,她也就不出聲了。
劉隊長睜隻眼閉隻眼,咳嗽了一聲,“好了,我們開會。”
本次會議,是專門圍繞近日連續搶劫殺人案的召開碰頭會,因此大家開門見山。
各部門的負責人,首先交換了自己的意見。
當然,對於有習慣性思維的眾位警官來說,搶劫殺人這個名頭是沒有問題的。確實搶劫了,也確實殺人了,這事情毋庸置疑,不過其中總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