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希聲在小黃鴨耳邊說了句什麼,小黃鴨快掉漆的眼睛突然大放光彩。 "技術上有一定難度。"小黃鴨沉吟。 "技術上的問題我解決。" 知道嗎?你二大爺從小是個神童,過目不忘一目十行,十年前的新聞他可以一字不漏背出來,見過一次的人他從名字到長相都不會忘記。他的腦子比影印機還靈,影印機還有印花了的時候,他的腦子絕對沒問題。 這句話是爺爺說的,爺爺一直以有這樣的哥哥自豪,一大家子人就二大爺讀書最厲害,解放初的大學生呀。 這樣的二大爺的記憶有幾個g呢?不,應該是有幾個t? 柳希言從柳希聲那兒得知,小黃鴨的本體叫做"貘",不是現實中那種像豬又像大象的生物,而是存在於傳說中的會吃人噩夢的妖怪——但小黃鴨是進化版本的貘,不僅僅會吃噩夢,還能吃記憶。 人類的記憶是它美好的食物,越深刻的記憶越美味。最繾綣的愛戀、最深刻的想念、最慘烈的失去,它喜歡吃,但是很少有人願意滿足它,大部分的人抱著這樣的記憶,直到死亡也不願意放棄。 它不會主動食用人類的記憶,它說它是有節操的。它有時會吃一些被人類不要的記憶,而那些東西多半無關痛癢,淡而無味。 它成妖的這兩千年,有兩個人和它簽訂了契約,這兩個人是養父子。契約是靈魂簽訂,只要轉生,永遠有效。 它的 障目1 1、 剛進醫院的輪科醫生經常會對柳希言產生不恰當的崇拜,這不僅源於他服務患者時果敢的氣勢,還源於柳希言的診斷思路清晰,基本功紮實;最關鍵的一點是他話嘮,對待下級醫生時,像一隻蚊子嗡嗡嗡教誨不斷——別以為蚊子討人嫌,輪科醫生在哪個科室不是被當做苦力使用,又不是教學醫院,只是個小二甲專科性質的醫院,有誰有時間有心情帶教學?但臨床就是這樣,如果沒人肯點撥兩句,可能看書幾年還處於霧裡看花狀態。 於是就有輪科醫生問:“柳老師有沒有誤診漏診過呀?” 柳老師自然嚴厲地批評了輪科醫生這種幼稚到極點的問法:“當然有了,多得不得了!醫生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不誤診漏診?一個醫生覺得自己不會誤診就永遠不會知恥而後勇,一個醫生覺得自己不會漏診就永遠不會進步——你的剛愎自用就是草菅人命!” 鑑於柳醫生過於嚴肅,分分鐘上升到政治覺悟的高度,輪科醫生試圖轉移話題,誰知柳醫生忽然低聲說:"小子,你記住了,最容易誤診的就是熟人。你跟他講情講義就是不好意思講錢。不做這檢查不做那治療,藥要用便宜的——哪有那麼好的事!" "西醫診斷要證據,沒證據難道憑感覺診斷?症狀體徵雷同的病多得很,證據不夠怎麼辦?只能靠檢驗檢查。我告訴你,你要是找我看病,我不跟你客氣!" 柳醫生不知吃了什麼藥或是停用了什麼藥,焦躁至此,輪科醫生淚汪汪地說:"老師,你不要咒我。" 原因不外如是:柳希言從多嘴多舌的柳溪蛇那裡得知自己上上輩子是不世出的神醫,金針銀針一飛,死人也能救活;加之武力值高強,誰膽敢醫鬧,一巴掌先拍破天靈蓋。以至於柳希言認為所謂的上上輩子應該是活在玄幻小說裡——我一掌拍開宇宙,一腳踏破虛空,我手握三千世界無數生靈的命和運,我就是本方宇宙的神! 所以在每天對著自己訴說"醫生,我鼻塞""醫生,我咳嗽""醫生,我肚子痛"的病人時,柳希言覺到了巨大的落差和無盡的空虛:說好的男主角金手指呢?說好的種馬後宮呢?為什麼我只是每天在一家二甲醫院給病人急診看感冒?更有甚者,那些明知面板科沒有急診,還在凌晨跑來急診內科把鞋子脫了把腳丫舉到他面前說:"醫生我腳癢得睡不著"的足癬患者,你們又在思考什麼人生問題以致於白天不懂足的癢呢? 至於去投胎的柳溪蛇為什麼還能對他說三道四?因為柳溪蛇那天太愉快,導致報到得晚了,被別的中陰身競爭上崗pk下來了,目前只能暫居柳希言處等待下一次面試機會。 所以柳希言最近時不時地被迫接收付費頻道,一邊看四位靈體玩國粹,一邊聽夾雜在"碰""胡"之間的自己上上輩子光輝往事。 都是國粹,你們都是古人,就不能對弈來風雅一下嗎?好吧,就算圍棋都不會下,象棋總會吧? 對柳希言慎重提出的建議,諸位靈體認真考慮了一秒鐘,拒絕了,理由是:總覺得用象棋賭錢不太對勁。 正確地說,是用象棋賭冥幣不太對勁。 柳希言每天下班去牙香街順帶點冥幣回來的行為終於被長期出沒在牙香街的吳廷方發現了。那天兩個人在牙香街路口碰面,吳廷方看著柳希言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