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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沙發上,以免一頭栽倒。耳邊傳來他開門出去的聲音,我沒功夫看,眼前的東西全是層層疊疊的重影。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各色念頭走馬燈似的瘋轉,三點多鐘還醒著,直到後來勉強睡去,也沒聽到孟潛聲開門回來。勞動節期間,孟潛聲買了輛大眾。買車那天我扯謊不舒服,沒去,他也沒勉強。一個多月前那場架似乎徹底吵崩盤了,我們之後的交流僅限於日常生活,像兩個談不到一起的合租室友。孟潛聲藉口晚上加班影響我休息,把隔壁副臥空閒很久的床又重新鋪好,在客廳裡坐時,我們也各據沙發一頭,井水不犯河水。那天吵完後,我又開始渾身不舒服,但部門正是忙的時候,沒法請長假,只能硬著頭皮上班,好幾次在地鐵裡出不了氣,我覺得自己已經靈魂出竅了。到這週末,精神終於慢慢好起來,談了好久的專案終於搞定,所有人都感動得謝天謝地。經理揚眉吐氣,大手一揮說犒勞請客,領著幾車人直奔中泰廣場的銀亭會所。吃過晚飯,有的人就先告辭了,留在這兒的無一例外全是愛混夜場的老油條。經理開了個ktv的包房,又招上倆姑娘陪酒,有幾個人跟著他一塊兒去了,餘下七八個都在樓下的舞池和酒吧裡。洋酒開了滿滿一桌,我比誰都興致高昂,挨著敬了一圈,一手煙一手酒,嘴說個沒完,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一直講到舌頭牙齒都發燙,腦袋缺氧得暈頭轉向,還不肯停下。小費一百一百地塞出去,陪酒的姑娘身上香氣撲鼻,左喂一口右送一杯,我從沒喝過這麼多,是真的喝吐了,差點栽到馬桶裡。吐過兩輪,又在沙發裡眯了一覺,醒來時桌上杯碟狼藉,人都沒了,只剩一個席放在旁邊抽菸。見我睜眼,他彈了彈菸灰,笑道:“全是人的地方也敢睡,趕緊摸摸錢包還在不在。”我下意識伸手一摸,說:“還在。”他好像聽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我正當半醉半醒,視線裡的席放比平日裡順眼多了。加上他也喝了不少,那目光稍微地渙散了一點,看上去銳利稍減,儒雅可親。他將煙架在菸灰缸上,他的手指細,長,像女人。——不知道握起來什麼感覺。我覺得空氣悶熱難耐起來了,像有人在空氣裡撒了一把小蟲子。他似笑非笑地問:“你一直盯著我幹什麼?”“我要去洗手間。”我答非所問,搖搖晃晃站起來,頭暈目眩,他扶了我一把,跟著站起身,說:“慢點,我送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