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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必讓他跑那麼遠?”“他樂意啊,屁顛屁顛地就來了。再說,我才不想把溫寶榮送到寵物店去,別回來給我染一身病,煩。”我忍不住笑:“你也挺王八蛋的,騙人家嚴向俞的感情。”“你成天跟我這王八蛋一塊兒,那也算不上什麼好東西。”我正要捶他,一抬頭,發現劉姨正看著我們,趕緊放下手。她朝我和氣地笑了笑。跟溫卓出門簡直堪比十大酷刑。我自認已經算不好伺候的了,他比我更上層樓,一個上午就能發五六次火。開始我心情好,還哄他兩下,後頭我也被拱火了,索性撒手不管,隨他去鬧。最氣人的是今天中午,因為午飯不好吃,他就擺臉色,我順嘴說了幾句,可把這大少爺氣得不輕,當即抽身就走。我們幾天都在山區裡,手機訊號差,電話總打不通,巴掌大的小鎮,我來回跑了三個鐘頭,到處都不見他人影,又回飯館坐著等,直到太陽落山,我才慢吞吞地回旅館,脖子後面一塊地方遮不住,被高原的紫外線曬得生疼。拿鑰匙一開門,發現窗簾都拉上了,房間裡陰涼一片,溫卓竟然在床上躺得舒舒服服地看手提電腦,還在吃一碗甜醅,見我就問:“你跑哪兒去了?我到處找你找不到,這兒電話打不通你不知道?別瞎跑。”我氣不打一處來,扔下東西,把他按在床上捶:“你他媽倒是瀟灑,有吃有喝的,我找了你一下午知不知道?瞎跑的是誰?你他媽再給我鬧少爺脾氣,我把你拋屍野外信不信?”他瞪大眼睛,被我死死按住還不了手,護著腦袋在被窩裡直嚷“殺人了”,結果樓梯上真傳來腳步聲,我趕緊捂他的嘴:“亂喊什麼?我他媽都沒用力。”腳步聲朝另一個方向去,原來是上樓的客人。我鬆了口氣,剛轉回頭,他突然坐直上半身,結結實實親了我一口。“神經病啊!”我擦了擦嘴角,“惡不噁心。”他洋洋得意:“噁心你還跟我睡?”下午他睡過一覺,夜裡睡不著,非要把床推到窗戶邊上,說要看星星。我被他的動靜鬧清醒了,乾脆坐起來,他開啟窗戶,床吱呀響了一聲,他似乎又回到了床上——屋子裡伸手不見五指,我只能靠聽。他招呼我過去,說:“你快來看,還能看見銀河。”這裡一入夜就冷颼颼的,我下床摸過去,被他的鞋絆了一下,往前一栽,兩手撐在床上,他慘叫一聲,罵道:“你想壓死我啊!”我才發現其中一隻手按著的被子下面是他的肚皮,幸災樂禍道:“活該。”難得他沒糾纏不休繼續發火,說:“你躺過來。”說完往裡挪了挪,好讓我在他身邊躺下。我擠在他的枕頭上,正好可以望見窗外的一片夜空。漫天都是細細碎碎的星星,最密集的地方光線匯在一起,像銀灰色的水,銀河遠比我想得暗淡,只不過是黑天鵝絨上蓋著的一條蕾絲帕子。夜風從大開的窗戶裡灌進來,有點冷,我把他的被子往身上拉高一些,他微微一動,伸手過來,竟然替我按嚴了被角。空氣裡隱約流動著他身上香水的氣息。“好多星星。”我說。“嗯。”他說,“我媽最喜歡畫星空,我小時候家裡牆上到處都掛的是星空的照片,有她自己去拍的,有別人送的,多得不得了。”“所以你也喜歡看星星?”我心想沒看出來,這人還挺浪漫。“我不喜歡。不是說星星的光傳到地球上,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嗎?地球上看到的星空是很多年前的星空,我說一顆星星好看,說不定宇宙裡真正的它早就不存在了。你不覺得自己像個被騙的傻缺嗎?”我想了想,說:“就算現在沒有了,但它也存在過。你看到的雖然不是現在的樣子,但也是它真正有過的,怎麼能算假的?”“你們2型的不是重抑鬱嗎,思想居然這麼樂觀?”“閉嘴吧你。”他笑了兩聲,忽然在被子下找到我的手握住,說:“我忽然想到一個東西,等回去送給你。”“天文望遠鏡?”“不是。”“那是什麼?”“回去再告訴你。”屋子裡安靜下來。望著星星點點,我忍不住說:“我突然想起上高中的時候,我們地理老師給我們看過模擬星空。”他轉頭問:“那是什麼?”“就是用機器模擬星座之類的,投影出來。”“那多無聊,都是假的。”“但那是我 一回公司就開忙,忙得過性生活的時間都沒有。溫卓也銷聲匿跡,大概又出去花天酒地了,一想到這裡,在辦公室裡坐得腰痠背疼的我就對剝削階級滿懷仇恨。晚上關庭叫我出去吃飯,期間一直看手機,我調侃道:“跟誰聊天兒呢?都捨不得放下。”她朝我笑了笑,那笑容有點心虛,我還沒問,她先開了口:“那個……我沒跟你說,孟潛聲來這兒出差了。”“哦。”我嚥下一口筍片,“那又怎麼了?”“他要過來吃飯,馬上人就到了。”我呆了一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十分鐘後,關庭突然朝我身後揮手,我不敢回頭,等餘光瞥見人走到跟前,才抬起頭,孟潛聲衝我倆笑笑,搭訕著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