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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敢違命,抬頭看了王洛一眼,王洛知道慕容恪想靜一靜,挫敗受傷的慕容恪也需要有一個人療傷的空間,就衝石越點點頭,兩個人一起退了出去。

兩人剛退出把門關上,只聽屋裡噼啪之聲,顯見是慕容恪把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摔在了地上。王洛和石越不由彼此憂慮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第 015 章 相憶

夜深了,慕容恪所在的船艙燈火一直亮著,卻再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王洛從慕容恪的房間出來之後,一直站在船舷的旁邊吹風,看著夜色中遠處隱約可見的幾處漁家的燈火,不由想起了那句詩:江楓漁火對愁眠。王洛暗歎,發生了這樣大的變故,這樣心情悲痛的夜晚,又有誰能睡得著呢?

這時死士統領石越走了過來,將裝了晚飯的托盤,遞給了站著吹風的王洛。慕容恪上船以後,一直沒有吃任何東西,現在這種時候,別人也不敢去打擾他,看來只有王洛去走一趟了。

王洛接過托盤,走過去,叩響了慕容恪的房門。

慕容恪聽到敲門聲,沉聲問了句:“誰?”語氣裡透著被打擾了的不悅。

王洛柔聲說:“是我。”

慕容恪聽出是王洛的聲音,沒再說別的,只是沉默了。

王洛等了一會兒,見慕容恪沒再說不讓自己進來的話,就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地上果然是一片狼藉,碎了的硯臺墨跡撒了一地,檔案、書籍也滿地散亂著,慕容恪面前的桌案上這時放上了一張大的地圖,慕容恪正在地圖上標註著什麼,看見王洛進來,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把注意力和目光轉向了地圖。

就這一眼,王洛就看出來,慕容恪剛才一定一個人在房間裡無聲地大哭了一場,因為慕容恪此刻眼睛通紅,裡面佈滿著血絲,仔細觀看還隱約能見眼角的些許淚痕。

王洛把晚飯的托盤放在一側的几案上,又簡單把地上收拾了一下。

這時慕容恪仍繼續專注地在地圖上標註著,就像王洛不存在一樣。

王洛看著慕容恪血跡斑斑的左手,鎮紙的碎屑還都插在肉裡,有時慕容恪用左手按地圖的某處時,還會有傷口裂開,新的血滴又流出來,撒在地圖上,而慕容恪卻彷彿不知道疼一樣,渾然不覺。

見此情景,王洛不由心中嘆息,走到慕容恪身邊,拉起慕容恪的左手。

慕容恪一開始很不情願,傲嬌著把手抽了回去,可王洛還是又一次伸手,把慕容恪的手抓了回來。

王洛從頭上抽出一隻金簪,將簪尖在燈火上烤了烤,消了毒,然後就低頭,用簪尖開始將慕容恪紮在左手中碎屑,一一挑了出來。

慕容恪低頭看著燈火下認真給他挑刺的王洛,心中流過一陣溫暖,已經好久沒有人這樣溫柔關心的對待他了。

此時,王洛烏黑的頭髮在燈火下有如絲緞般順滑閃亮,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輕盈地閃動著。慕容恪覺得換回女裝的王洛,現在有著一種嫻雅精緻的美,彷彿畫中的仙子一樣。

挑完了刺,王洛抬起頭,看著滿眼血絲的慕容恪,輕聲說:“你要多保重。”

慕容恪抬起手,輕撫了撫王洛的長髮,說:“我知道,你放心。”

然後王洛又拿清水把慕容恪的傷口的血跡洗淨,就退了出去。

這一夜,慕容恪房間的燈火一直通明,徹夜未熄。

第二天,船行到了晉的山陽。看著山陽熟悉的船塢和街景,王洛心中不由萬感概萬千,上一次自己來山陽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這時平規帶人準備去岸上採買,王洛頭上戴了白色幕離也跟了上去,平規見了也沒阻止。

王洛見平規形容憔悴慘淡,採買時除了必要的話,一句不說,就知他心中喪親之痛,十分鬱結,不由有些擔憂。王洛心想:平規若一直心結不解,慕容恪心裡必然更加自責痛悔,需想個辦法才好。

這時王洛見路邊小攤,有賣柳笛的,想起自己曾聽說鮮卑貴族男子不但英勇善戰,還大都能歌善舞,極通音律,就買了兩支柳笛,送與平規一支。

平規收了柳笛,也不道謝,就轉身繼續採買去了。

入夜,果然王洛聽見悽惻幽咽的柳笛聲從船尾甲板處響起,吹笛的正是平規。

看著迷茫的夜色,想起失去的親人和戰友,平規吹笛的手有著些許的顫抖。平規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看見字條上那句,平規妻抱不滿週歲兒跳井而亡時的感受。只覺得自己當時的腦子像炸開了一樣,一片空白,竟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