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我哪有那麼多錢,我要是有。早就獻出來幫助陛下了。”
劉元起含笑不語。一直在旁邊聽著的曹鸞忍不住了,生怕宋豐再說出什麼錯話讓劉元起笑話,無奈之下,只得在宋奇耳邊說了幾句,宋奇恍然大悟。連忙上前坐在宋豐的身邊,先向劉元起行了禮,又恭敬的說道:“大王言之有理,天下之事,本當由天下之人共同承擔,哪有一個人能獨力為之的道理。只是大王jīng通為商之道,實力也是最強,還請大王拿個主意,我們大家一起出力,幫陛下度過這個難關。我想陛下將來肯定不會忘記大王的功勞的。”
劉元起心知肚明,淡淡的搖了搖頭:“我呢,說實話,已經貴為楚王,不敢再有任何奢望,功勞不功勞的,並不在我的考慮之內。我只是實力有限,就算把整個家產全填進去,也不敷使用,所以這才不敢大言。如今有大將軍一起出力,我想,只要我們齊心協力,這個困難還是能解決的。”
宋奇連連點頭:“請大王指點。”
劉元起撫著鬍鬚,提了一個建議。他說,我楚王府雖然有點錢,可是也不足以dú lì承擔這麼大的事。但是,陛下不僅僅有我楚王這麼一個藩王啊,還有其他好多王,除了藩王之外,還有大將軍這樣的外戚重臣,集我們大家之力,難不成還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只是牽涉的人太多,處理起來有些複雜,我們要事先提一個章程出來,免得有人擔心陛下有借無還,到時候藏藏掖掖的,不夠爽快,反傷了和氣。
宋豐父子還在思量劉元起的真實用意,曹鸞卻一下子聽明白了。劉元起不是不掏錢,但是他不肯白掏錢。上次天子御駕親征,他前前後後捐了兩個億,對於楚王府來說,這筆錢完全是白給的。可是這次不一樣,僅是賞賜立功的將士,沒有四五億錢就解決不了,再加上對冀州戰事的準備,少了不能少,要有十個億。這還是前期準備,一旦開戰,那就是個無底洞,打一年仗,沒有四十億是想都不要想。
這樣巨大的數目,僅憑國庫支援肯定支援不住,以目前大漢的情況,財賦能解決大概一小半的數額,也就是不到二十億,這已經是不小的成就,在天下沒有統一的情況下達到了大漢財務狀況最好時的水平,是孝桓、孝靈二帝時不敢想像的。這些都是新政的功勞,但新政實施時間,特別是在益州、荊州、揚州實行的時間還短,其潛能還遠遠沒有釋放出來。一年抽出十多億的財賦來進行平定冀州的大戰,已經是捉襟見肘了。前幾年以守代攻,還能勉強應付,今年一主動進攻,開支急劇增加。司徒盧植這兩天正為了能加一些賦,和各州郡的刺史、太守討價還價,為此頭髮都白了不少。
這麼大的數目,楚王府同樣也承擔不起,所以劉元起提的建議是,發動所有的藩王和大臣一起集資,人多力量大,肯定能解決這個問題。但是這麼做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藩王和大臣們都願意掏錢。
怎麼才能願意掏錢?那當然是借,而不是要。借,就有還,說不定還得有點利息,願意掏錢的人就多。如果是要,那就麻煩了,再有錢的人也不願意白給啊,大家都是藩王,升爵肯定是不可能的,除非遷一個好的封地,如今大漢好的地方基本上都有封國,你遷好地方,那原來的王肯幹嗎?難道就因為人家說沒錢,你就把人家遷走?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借。既然是借,那就得有個章程,比如什麼時候還,利息多少。
這看起來順理成章,可是再往深處想一想,事情又有更深的意思。
楚王府有沒有這麼多錢?可能有,也可能沒有。按照楚王這幾年的手筆,二十億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他如果一個人拿,就算和天子定了章程,那也是他一個人和天子的事,天子如果賴著不還,也只有楚王府一個人倒黴,別的人最多同情一下,不會潑出命來和天子抗爭。可是如果不是楚王府一個人的事,而是很多人一起定的這個章程,那天子如果要賴賬,他面對的就不僅僅是楚王府,而是幾乎整個宗室與所有的重臣。
這種情況下,天子還敢賴嗎?除非他想與天下所有人為敵。一個袁家已經搞得他灰頭土臉,如果再把所有的宗室逼反了,他這個皇帝就算死了,也沒臉去見列位先帝。
劉元起這一招可謂是深謀遠慮,誘惑很大,但後患也無窮。一個新政契約已經快把司徒盧植逼瘋了,再籤這麼一個契約,皇帝也要瘋。
曹鸞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了太后和小天子。他們雖然看起來正各自說著閒話,其實注意力都在劉元起和宋豐父子之間,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落在太后和小天子的耳朵裡。小天子停了箸,沉吟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