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刀痕深到都傷了內臟,厲寒的人趕過來的時候,厲寒已經不省人事了,卻還是用自己的身體牢牢護著她。
厲寒被送進醫院後,醫生說要是再晚兩分鐘,他就沒命了。
就在那一刻起,她把厲寒當做了自己人。
厲寒在ICU裡面整整躺了一個月才出來,整個人瘦了二十斤,後面又調理了三個月,身體各項機能才漸漸恢復正常。
所以,她不想管厲寒背地裡究竟還有哪一面,她只知道,厲寒用生命救了她,即便只是為了利用她,也抹不掉她欠了厲寒一條命的事實。
茶室內一時陷入了沉默,只有嫋嫋茶霧升起。
傅老爺子這時突然站起了身,在蘇然疑惑的眼神中,走到了身後不遠處的收藏架前,取下了一樣東西。
傅老爺子重新坐下後,蘇然才看清那應該是一本相簿。
“看看。”
傅老爺子將相簿遞給蘇然,道:“我知道你失憶了,過去的事情都不再記得,還被人誤導了,看到這本相簿你或許會有些不一樣的收穫。”
蘇然心裡有了一絲猜測,開啟來一看,果不其然,是她和傅莫深的照片。
“這些照片是我讓阿福收集過來的。”
蘇然沒做聲,一張張往下翻看,每一張上面,她的笑容都格外甜蜜,而傅莫深看她的眼神也格外寵溺。
從照片上來看,傅莫深實在不像厲寒口中那個冷漠無情的渣男,可照片……也並不能說明全部。
蘇然將相簿推了回去,坦誠道:“傅老爺子,說句真心話,您給我的感覺很親切,我也知道您今天跟我談話的目的是讓我不要跟傅莫深離婚,可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我不知道過去我和他經歷了什麼,我也沒打算深究過去的事。在國外的時候,我去了一家專門治療失憶的機構,那裡有很多因為各種原因失憶的病人,我看到很大一部分失憶症好了的人並沒有過得像他們想象的那樣開心。”
“所以,我想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我就當那段記憶重來沒有過,往後重新開始過我自己的生活。”
一番話說完,蘇然覺得彷彿如釋重負,她終於能坦然面對傅老爺子的目光了。
誠然這番話並非全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但她想,只有這樣說才能讓傅家人死心,也讓傅老爺子容易接受一些。
對面,傅老爺子沉默了半晌,問道:“蘇丫頭,你跟我坦白說,如果拋開厲寒的那些惡意誘導,你對莫深現在是什麼態度?”
蘇然抿唇,過了片刻,才道:“看到他,我會心痛,這種感覺讓我清楚我的的確確被他傷過。”
傅老爺子眸光微滯,想到那天把傅莫深叫去書房後問到的那件事,不由得在心底深深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就讓你們自己解決吧。”
“不過,蘇丫頭,不管你是不是我傅家的兒媳婦,我都希望你有空能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我時間不多咯。”
最後一句話聽得蘇然心頭一顫,一股無法抑制的酸澀感從心底湧了上來。
她看著面前蒼老瘦弱的老人,猶豫半晌,終是點了下頭。
傅老爺子這時站了起來,拿過一旁的柺杖,道:“咱們下去,廚房飯菜應該快做好了,你再這吃了飯再回去。”
蘇然本想拒絕,可想到傅老爺子先前那些話,便怎麼也開不了口。
“好。”
暗自嘆了口氣,蘇然應了下來,看傅老爺子走得緩慢,便過去扶住了他。
傅老爺子呵呵一笑,兩人開了門,往外走去。
聽見腳步聲的時候,客廳沙發上的傅莫深轉過了頭來,看到相攜著走過來的兩人,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一年前,這樣的畫面也很多次出現在視線內,他幾乎要以為蘇然從未離開過他。
這時,傅老爺子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神思。
“飯好沒?”
傅莫深將視線從蘇然身上收回,道:“剛廚房來通知,可以開飯了。”
蘇然在蘇家用完午餐後是被傅莫深送回公司的,從車上下來好巧不巧遇到了厲寒。
瞧見厲寒望過來的詢問視線,蘇然沒說什麼,只對傅莫深道:“你如果沒想好要跟我去民政局離婚,就不用來找我了。”
說完,便喊了厲寒,跟他一起進了公司大樓。
身後,看著兩人的背影,傅莫深眸光漸暗,眼底有深深的痛色閃過。
“他找你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