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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部分

的參天大樹,大部分是厚土珍貴的樹木,還有一些卻是地球上常見的品種,地上覆蓋著一層極厚的落葉,散發出濃濃的腐臭味,幾乎每一顆樹頂都有幾個大鳥巢,成群的鳥兒棲息於樹枝。

溪流在石縫中流淌,寬處有三丈,最窄處不足一尺,清澈見底,兩岸的野草超過半人高,五顏六色的野花隨風飄舞,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無數的蜜蜂、蝴蝶滿天飛舞,歡快地採摘花蜜。

沿著溪岸,慢慢地向東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生怕驚擾著四周的生靈。

十多里後,前面飄來一個歌聲,聲音蒼老低沉,歌詞含含糊糊,夾雜著一絲水花聲。

拐過一道溪彎,陳凡停下了腳步,嘴角露出會心的微笑。

溪邊坐著一位老者,他身穿一件灰袍,破破爛爛,上面沾滿了灰塵,大小補丁一個接一個,花白的頭髮非常稀少,隨意散披在肩上,中間扎著一個小發髻,鬆鬆垮垮地垂在腦後。

老者的身後擺放著一具古琴,大約有三尺半長,黝黑的表面油光可鑑,只有琴尾處有幾處駁落,陳凡雖說不擅琴技,卻知道它不是凡品,歷史極為悠久。

他斜揹著陳凡,基本上看不清正面,只見兩袖捋高了一半,褲角捲到膝蓋,嘴裡哼著小調,雙腿不停地蹬著溪水,兩手也在水中輕輕地攪動,激起了陣陣浪花。

身處幽靜的深谷,呼細著清新的空氣,沐浴在陽光之下,聆聽古樸的小調,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和諧,率意而為,無拘無束,彷彿處於夢境之中。

陳凡心靜如水,渾身洋溢著喜悅,不由自主的邁步上前,自顧自地坐在老者身邊。

陳凡看也不看他一眼,不顧滿腿的紅色,迅速脫下布鞋,緊接著捲起褲角,將雙腿浸泡在溪裡,全身心地放鬆。

兩腳來回擺動,任由柔順的水流從腿間穿過,一股涼氣向上衝去,直透每一個毛孔,但覺渾身舒坦無比,情不自禁地發出幾聲呻吟。

緩緩地躺在地上,閉上眼睛躲開刺目的陽光,隨手揪起一根枯草含在嘴裡,小聲地哼著自己的歌謠。

兩人起初各行其是,划水的動作並不協調,哼出的小調也是音律不齊,略顯刺耳。

漸漸地,陳凡體會到每一絲水流的規律,每一滴水的姿態,每一個水分子的變化,划水就是順其自然,沒有任何逆水動作。

漸漸地,他領會到小調的奧妙,歌聲就是風聲,每一聲都是隨風而出,跟隨著空氣裡的每一個分子而動,雖說高低變化無窮,但頻率始終相同。

不知不覺中,水流與微風似乎有了靈性,動作也由生疏變得熟練,配合越來越默契,相映成趣,水聲、歌聲變成了天籟之音,好像合作了無數次。

漸漸地,忘卻了自己的本性,所有紅塵往事都拋之腦後,沉浸於玄奧無比的世界。

這就是空靈心境,他已經完全融於水和風之中,融於森林、花草、飛鳥、幽谷之中,與所有生靈融為一體,不分彼此,同喜同歌,每一個生命、每一點成長都歡天喜地。

他非他,水非水,風非風,草非草,花非花,樹非樹,靈非靈。

眾生平等,無貴無賤,眾生一體,無我無他,自由自在,化身千萬,恆古不變。

許久,許久,水聲與歌聲嘠然而止。

陳凡突然睜開眼睛。眼前出現老者的真容。

額頭高聳,佔據了整張臉的一半,光滑得不見一絲皺紋,面部紅潤得像初生的嬰兒,濃密的壽眉延伸至兩鬢,雪白的鬍鬚微微顫動,一直垂到胸口。

“南極仙翁?”

剛看第一眼,陳凡就忽然蹦出一個念頭,接著又啞然失笑。

老者慈眉善目,唯一的缺點就是細長的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目光閃爍不定,帶著一絲促狹、一絲壞笑,絕不是前輩高人所有,好像是一位老玩童,全身打扮更像一位鄉下老農。

陳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兩人均默不出聲,相互看著對方眼中的笑意。

不由其來的,陳凡湧起一絲怪異的感覺,老者的眉目間似乎有些眼熟,好像與一位多年老友非常相似,仔細想想卻一無所獲。

足足過了一刻鐘,兩人猛的同時大笑,老者躺在地上連打幾個滾,陳凡卻閃出一旁,一把將他推開。

“小兄弟,呵呵,好樣的,不錯!”

笑過之後,老者豎起了大拇指,聲音極其柔和,令人如沫春風。

“哪裡,哪裡,還是你強,我只不過學了一招而矣。”

陳凡眼珠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