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眯起了眼。
他不就是在賭場二樓,那陰冷的小房間裡的男人麼?不就是數錢數得比銀行職員還快的男人麼?
我心中一緊,可轉念一想,自己不是在巴黎麼?除了鬼,其他人找不到那棟建築物裡頭去,於是很快放鬆下來。
猿芳問道:“你不退房了麼?”
“當然,我現在不僅是法國人,還是巴黎人!倒是你,要小心。”我指了指那幫人:“力牙幫的。”
猿芳哼了一聲,拉了拉我:“走吧。估計他們的組合叫‘太陽神’什麼的。”
我沒動,卻探出頭,正想細看,沒想到,眼前的一幕讓我倒吸一口寒氣。
他們,哪是三個人,分明是人頭攢動的七、八號人!
正在我發愣的當口,從他們中間傳來了一個聲音:“La La (那裡,那裡)!”那幫人忽然面露兇相。
“傻逼!”猿芳往我腦袋上拍了一下:“你幹什麼,快走啊!”
我剛想起身,卻發現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面孔。
他?
那個在Les ulis對自己比來比去,後來被我一個下勾拳打在地上的黑老大?
“黑老大?”我自言自語道。
“神經病!你在蹲坑嗎!”猿芳在一旁一邊說,一邊將我生拉硬拽,往三樓跑去。
就聽“蹭蹭蹭”幾聲,幾十米的走廊凌亂的腳步聲由遠逼近,那些人行動異常敏捷,很快就跟到了三層。
猿芳瞄了那幾個人一眼,匆匆忙忙掏出鑰匙,將302一腳踢開,一頭衝進了房間,閃電般將房門關上,緊壓著房門粗喘著氣。
緊接著,一陣熟悉的“噼噼啪啪”聲震響了樓道。
“Oh ouvert ; monsieur !(開門,先生)!”
那幾個人在外又是砸又是喊。棍子、拳頭在門上弄出令人膽寒的聲響。猿芳左手拿著小刀,右手拿著拖把,抵著門,不發一言。大顆大顆的汗水從他額頭就像水那般滴落在地面。
“Quitez; s’il vous plait ;si non je rappele le police (請離開,不然我打報警了)。”
對方沒有應答,依然“乒乒乓乓”敲著門。
“報警嗎?”我問,“呼哈呼哈”喘著氣。
“報你妹的警!”猿芳瞪著我:“我就嚇嚇他們。等警察來了,開門找死啊?”
猿芳狠狠地朝門踹了一腳,轉過身子對我說:“這件事情你負責到底。媽的,這下我也得搬家了。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別找我。我對你夠好了,媽的!叫你跑,你不跑,還在看他們什麼黑人。神經病一個!”
“你罵我幹什麼?你自己不報警?”
“你怪我?媽的!我為你好,你還怪我?”猿芳狠狠盯著我:“等下他們走了,你給我滾!幫你這麼多忙,你這鳥人真的不值得做朋友!”
滾?
你說什麼?叫我滾?
這個字,你猿芳的嘴裡居然說出這個字?
我呆呆看著猿芳。
周圍的空氣彷彿膠水凝固了般。我嘆了口氣,低下頭去,看著手機裡的時鐘發出憔悴無力的“滴答”聲。
約莫半個小時的光景,房外的完全沒有了動靜。我跑去窗邊,見不到那輛車的影子,我才躡手躡腳走到門邊,將門“吱呀”拉開一條縫。
左看看,右瞧瞧,安靜的走廊一個人也沒有。不過,猿芳並沒有跟出來,只是一把將門拉開:“快走。”
“猿芳”我回過頭。
那道熟悉的目光在我身上只停留了半秒鐘,便移到一邊,依舊是冷冰冰的三個字:“快點走。”
“猿”我還未說完,猿芳便“砰”地一聲,將門摔上。
走廊又恢復了寧靜,我呆呆看著手裡的那封長居邀請信,卻始終也笑不出來
猿芳:
好基友,對不起。
我拿起信,將信仔仔細細對摺,又照原樣開啟,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什麼詞彙來表達內心的糾結起伏。
“你遇到什麼事情?”身後一聲熟悉的叫喚,讓我從那個昏天暗地的時刻驚醒。
“唉”我咬著嘴唇,將信又看了一遍後,卻將信撕得粉碎:“沒什麼。”
“事情甭憋在心裡,這麼多你的兄弟姐妹呢。”我的眼神,阿標再清楚不過。二十來歲的少年,在旁晚躲在角落心思惆悵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