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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李昔聽他這麼說,有些不快道:“你身為大相,又曾為部落的王。卓瑪為什麼能叫得動那些男人女人?難道你沒有想過嗎?什麼叫次丹巴珠自求多福?當初人也是你讓他娶的。你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他怔怔地看著她,眸底顏色變幻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次丹巴珠?”他皺了眉,探究的眼光直視著她的眼眸,似要看入她的心底。

李昔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本能說道:“次丹巴珠是你的屬下。我只是覺得他有點傻氣,有些事情太過執著對他沒有好處。我猜那卓瑪能叫得動的,想必平日裡是與她關係密切的。你原是部落之王,她又如此忠心於你。所以,卓瑪不可能結交別的部落。她也不會相信他們。而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擔心。擔心贊普想到這一層,對你有所懷疑。”

他笑著搖搖頭,忽地嘆息了一聲。

窗外的月光灑上他的鬢角臉龐,照亮了他英俊動人的容顏,也照亮他眼底深深莫測的光彩。

“放心,贊普還不至於蠢到如此”

他伸手摸摸李昔的臉頰,揚眉笑了笑。

李昔稍稍彎了唇,想笑卻笑不暢快。

不知為何,心中似堵住了一塊,莫名地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抑沉悶。

第二天一早起來,祿東贊不見了人影。

百無聊賴的在帳子裡悶坐了一會兒,便招了蝶風過來,兩人一起去看文成。

見文成殿內清冷,只道王妃受驚怎麼連個來看的人都沒有。文成笑道,贊普念她受了驚嚇,便下了旨意謝拒了一切來探望她的人。只李昔是個例外。

文成拉著李昔的手,上下打量了半晌才放心,苦笑道:“偏我一個人睡著哪什麼似的。竟一點也不知情。一覺醒來便在了自己的寢宮裡。想著你一個人在外面受苦,我這心裡跟著刀剜的一樣。偏我什麼都不知道。”

李昔淡淡地搖了搖頭,文成此時還不知有人要追殺她的事情。想必松贊干布也沒有告訴她這些。這也是他對她的一種愛護吧。

“這個卓瑪也太可惡了。幾次三番的尋機害你。只是她的膽子怎麼這麼大?”文成憂心忡忡,“幸好贊普將她關押起來。可是,為什麼不交給你處置呢。畢竟是你的家務事。”

汗看來文成真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呢。家務事,虧她說得出來。

這卓瑪可自始自終都不是祿東讚的人,說什麼也不能扯上家務事出來。

“這不是家務事。大相與她是清白的。次丹巴珠他才是……”李昔頓了頓,喝了口茶。

文成見李昔說了一半話,聽到這兒也是明白過來了。敢情,這卓瑪與次丹巴珠關係非淺啊。方才自己的話,倒有些不妥了。

“那邊可有什麼動靜?”李昔狀似無意地問道。

文成知道李昔問的是尺尊王妃,搖頭道:“你也知道,本就與我關係緊張著。這次贊普又要為我修建布達拉宮。她自是心裡不高興。連著幾日不見人影兒。聽下人道,贊普去過她的寢宮,都被她趕了出來。”

李昔點頭。

松贊干布娶得這幾個老婆,無論大小都是有著利益關係的。他不會因為娶了李昔而冷落了尺尊,也不會因為娶了兩個正室妃子而不去妾室的宮殿。他很懂得雨露均霑的道理。不特別恩寵任何一個人。雖說表面上,文成很得寵,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從後世來看,松贊干布雖為了文成公主修建了布達拉宮,卻為尺尊修建了大昭寺。而文成只得了一個小昭寺。就連李世民送給文成公主的陪嫁的十二歲金身菩薩像也送到了尺尊的大昭寺裡。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李昔卻是明白,松贊干布絕對不會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他有著敏銳的頭腦,小心的權衡著利弊。守著自己辛苦統一的疆土,不敢有一絲馬虎與懈怠。

想到這兒,李昔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松贊干布將卓瑪囚禁起來,無非是想找到幕後之人。如果說那人是尺尊,那麼他會怎麼樣?李昔冷冷一笑,依松贊干布的性子,他一定會息事寧人,將卓瑪踢到李昔的身邊。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恐怕真的如文成所說的,當成家務事來處理。

大帳裡燈火已滅,墨玉屏風隔著外帳的光亮,光暈朦朧。偶有夜風大起,清朗的月光自被風撩起的簾帳空隙間疏疏灑入,銀色雖細碎,卻點點照清了眼前的視線。

李昔自文成處出來後,便沒有回去。先是著人打聽了好久不見的次丹巴珠,又親自與蝶風往城外的蔬菜大棚裡去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