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勳蒼一面搓,一面不耐煩地發問道:“小白鴿!搓到什麼時候為止啊!還有個頭沒有?”
白茹笑道:“耐點性,坦克同志!搓到和我的手掌一樣的熱為止。一會兒我給你試試。”
劉勳蒼哼地喘了一口粗氣,“好吧!現在得聽你擺弄。”
“是的!練滑雪時我聽你的,現在你就要聽我的。”
“噢!小白鴿!你想報復我呀!”
“嗯!報復就報復吧!”
白茹裝著理直氣壯的樣子說著,走到劉勳蒼的跟前,故意以命令的口吻道:“拿過腳來!”
劉勳蒼剛想一縮,腳卻被白茹抓到手裡。
“坦克!你光在這磨洋工!你的腳溫度一點也沒升!”
“你讓用涼的雪搓,怎麼能升高溫度呢?這簡直像天津說相聲的,他說‘吃冰棒能燙死人’。”
“快別發你那謬論啦!人家那些同志怎麼都搓熱了呢!”白茹說著抓住他的腳急搓一陣,劉勳蒼笑道:“小白鴿!你真想大報復哇?”
白茹把他一推,“你好不好改一改你的思想,或者說是字眼。”
“嘿!什麼思想呀!什麼字眼?”劉勳蒼反問。
“報復唄!”
“怎麼改呀?”
“應該說是報酬!”
“哎呀!我的姑娘!我真不敢領受你這種報酬,我對你又沒有什麼恩!”
白茹笑了笑,“如果在學滑雪的時候,我說我不學,大家也說不學,你能怎樣對我們呢?”
“那我非逼你們學不可!學不會我要給你下小操。”
“為什麼?”
“這還用說?為了作戰!為了你不掉隊,為了你不被淹沒在裡。”
白茹點頭道:“知道這個就好!今天我也是為了作戰,為了你不掉隊,為了你不被淹沒在裡。”
白茹見劉勳蒼的腳已恢復正常的溫度,笑了笑回身從藥包裡拿出了酒精瓶,用棉花蘸了酒精,在他腿上塗搓了好一會兒,然後又用手搓。
搓完後站起身來,瞅著劉勳蒼已經退紫而變紅的腳,微笑著嘟嚕了一句:“好極了!治得還不算晚!”
她再次地摸了戰士們腳的溫度,便分給了戰士們酒精棉,戰士按著她的方法,搓著酒精。
白茹這時滿心想給劍波親手去醫治,可是又怕劍波不肯,她正猶豫著。
這時楊子榮和李勇奇等人,抬著三大桶煮好的藥水走進來,後面幾個民兵端著幾個可以用來燙腳的木槽和飯盆。
白茹走上前試了藥水的溫度正合適,就先給孫達得燙洗了,戰士們也都燙洗起來。
她從藥包裡掏出用油紙包的一大包藥膏,這藥膏特別粘,和膠差不多。又拿出一把鋒利 的手術刀和一把小剪子,她把孫達得的兩隻大腳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術刀削掉他那裂口沿上的老皮,剪去了那些已經失去了活力的組織,然後塗上粘藥膏,用紗布包好,又在整個腳上和腿上塗擦些防凍的樟腦軟膏,最後才用一個軍大衣把腳和下半截腿包嚴。她站起來向楊子榮道:“可以了!現在就送他到東北寨去吧!注意腳的保溫。”
“熱炕可以嗎?”
“完全可以!”
此刻孫達得仍睡得那樣熟,楊子榮咧嘴一笑道:“別驚醒他,我把他背了去。”
“先別動!快拿那綁腿來,我把這大衣給綁在腿上。”
楊子榮遞過綁腿,抬起他下肢,白茹就捆綁,纏得嚴嚴實實的。李勇奇等一起動手把孫達得扶在楊子榮肩上。這孫達得真也疲勞透了,那樣的搓揉,他始終沒醒。
當少劍波按著白茹的指導,收拾完了自己,看了戰士們的腳,和自己一樣恢復了溫熱赤紅時,又看到戰士們臉上沒了痛苦,內心一陣輕鬆,向白茹問道:“你這是在哪裡學的方子?是些什麼藥?短時間能好嗎?”
“沒有問題!”白茹答道,“明天后天就可以好。這是從蘑菇老人爺爺那裡學來的方子。是好多種草藥和動物配成的。有冬青葉、巖上的萬年松、白蘑菇帽子等十幾味藥,加上熊脂、松膠、白酒調起來,做成藥膏。他說塗上既能防凍又能治療,並說這是他祖傳秘方。
爺爺給了我一些配好的藥,不過不太多,我又在夾皮溝和李大叔家的三姐配了一些。原先我也不大相信,這些草藥怎麼能夠治病呢?可是我又不能不相信他幾輩與寒冷作鬥爭的經驗。後來我仔細地想了想,這些植物和動物,都是耐寒的,冬青樹越冷越茂盛;巖上的萬年松根子都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