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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的雙眼完全無力睜開,但大腦的瘋狂運轉卻一刻不停,不僅是關於那個夢的思考,還有更多的是散1uan的、無法控制的記憶碎片,不時像閃電一樣劃過腦海,每一次都讓他感覺像受了雷擊一樣眩暈。
永遠不要以為弗蘭復活了……
要如何理解奈亞的這句話?
這是否意味著,付蘭有可能復活?
不對,按照這句話的邏輯,即使復活,也不是真正的復活……
苦苦思索很久,衛昕也得不出結論,大腦完全是出於某種慣xìng在進行思考,他就像被烈馬拖著跑的受刑者,無法控制地承受這種痛苦。
一片混1uan中,他似乎又抓住了某個關鍵點。
以阿賴耶識為基礎形成的百鬼夜行,包含著無數佚散的思維碎片,這其中也有屬於已逝者的部分。路西法和那個被稱作伊比利斯的夢者,跟著百鬼的目的正是想要看到死去朋友的幽靈。
那只是死者生前意識的極xiao一部分,但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看……
人死之後,意識並非完全消散。既然生前所進行的一切意識活動都會和人類的共有意識之湖所牽連,那麼多少會在那留下一些痕跡,也許在死亡的一瞬間,還會有更多的東西迴歸意識之湖。
但這終究只是自己的猜測……衛昕抬起沉重的手,用力rou著自己的眉心,以減輕頭疼。
然後繼續想到,很多跡象表明,這種痕跡是確實存在的,比如死者的託夢,或是所謂的通靈,雖然科學上並不承認,但有一部分確實是無法解釋但又真實可信的東西。
還有,若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如果說是人們對於死者的懷念造就了死者託夢,那麼夢中死者所給出的忠告或預言,本質上是來自做夢者自己。但為什麼就連做夢的人也會確定無疑地認為,那些話是出自死者之口呢?
換句話說,從另一個角度看的話……由於集體潛意識的存在,人的意識可以不僅僅存在於自身;每個人的靈魂之中,也存在著屬於其他人的部分,這樣一來,“永遠活在人們的心中”便並非一句單純的緬懷之辭。
算了,自己想太多,也想不出什麼結果來,又不是柳為那種專業人士。
想到這裡,衛昕不由得出一聲哀嘆。付蘭死後,他需要接受的改變真的很多,比如遇到奇怪的問題時,連個能討論的人都沒有。
給季然還傘的時候,他自認表現得還不錯,至少學會了注意自己的言行,儘管依然心事重重,也極力剋制住了自己,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心事重重的樣子。
“借了很久呢,你這幾天幹什麼去了?”
“沒什麼,最近有點忙,差點忘了這事。”衛昕低頭看著那把傘,那天季然把它給自己之後,他便被李安雅“劫持”前往鷺島,繼而是一連串的事件,直到今天才有機會把它歸還。
“你還能想起來已經不錯了,值得讚賞。”
“原來我的下限如此之低,已經到了這種xiao事都能被誇獎的地步了嗎?”
“你只是太笨了而已。”季然抿嘴笑道,“那,你要忙的事忙完了沒有?”
衛昕搖搖頭,然後想了一會兒,又搖頭道:“不對,要說的話應該是暫時沒什麼事了。”
“這樣的話,你能不能——”
“衛昕。”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個輕柔的女聲傳來。
衛昕轉過臉,舒若璃站在不遠處向他微微點了一下頭。她穿著他第一次遇見她時那件白風衣,站在同樣潔白的積雪上,嬌xiao的身軀給人一種很容易被寒風吹走的感覺。
他從未覺得舒若璃如此柔弱過,即使是在看望病床上的她時也沒有,那時候的舒若璃,也總是會讓人相信,她會變回原來那個活潑可愛的少女。然而現在的她散出的全是絕望。
“能借一步說話嗎?”她xiao聲問道。
衛昕猶豫著:“那個……我現在……”
“很重要。”舒若璃的聲音很輕,但卻有種不容拒絕的力量。
衛昕只好同意了。
季然一直在旁邊觀察,當看到衛昕最後那個點頭便要走的反應時,終於忍不住板起臉質問:“等等,她是誰?”緊接著覺得這樣有些不好,又補充了一句:“不介紹一下嗎,衛昕?”
衛昕反應過來,苦笑著拍了一下頭,在女孩子面前二話不說便跟另一個突然出現的女生離開,明顯是不可原諒的惡行,但一直擔心的事情生了,他實在是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