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槍計程車兵在那裡嚴陣以待,正在全神貫注的盯著前面,生怕從白霧衝,衝出一個個凶神惡煞般的韃子來。
五分鐘,還是十分鐘,還是這大明朝用來記時所說的一炷香的時候?餘風不清楚,他只是覺得,這段時間,格外的漫長,格外的讓人揪心。
硝煙終於散去,所有的人,登時看到眼前的相形,一個個人的表情,不盡相同,有欣喜,有驚訝,有默然,有震撼,更多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戰場中間,幾乎看不到一個站立的人,馬匹和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鋪滿了整個戰場,觸目可見,盡是鮮血和屍體,好一番慘烈的景象。
近兩百隻燧發火槍,發射了四次,就是將近八百發彈丸,加上原先持有老式火銃的三百來士兵,就算他們只來得及發射一槍,也是一千多發彈丸,攤到這戰場中間的每一個韃子兵身上,也差不多每人二十多顆了,這是在火銃的有效殺傷範圍內,韃子的那些牛皮甲可抵擋不了動能極大的彈丸,在這鋪天蓋地的彈雨面前,他們的結果,其實早已經註定了。
在遠處,還有一小撮韃子,正是速泰和一些沒有進入射程的韃子兵,不過此刻,他們的臉上表情也是十分的精彩,除了驚訝……還有恐懼。
速泰的臉,十分的難看,和那些死人的臉有得一比。要不是他自矜身份,而是像自己手下那樣得意忘形的衝上去的話,他現在已經是那些戰場中的屍首中的一員了,他以為那些羅剎鬼就是這個村子裡拼湊出來的所有兵丁了,沒想到,在這矮矮的城牆後面,還躲藏著這麼多的火銃手。
“走!”他倒是當機立斷之人,眼下就算是拼了自己身邊的這二三十人,顯然已經是無濟於事了,雖然這吃了敗仗倉皇回去,難免受到軍中極重的責罰,但是,總比立刻在這裡丟了性命的好。這筆賬,他算得非常清楚。
看到韃子騎兵撥轉馬頭,頭也不回的朝著來路跑去,城裡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當然,這歡呼聲不包括教習營的那些番人士兵,他們的臉上,更多的是沮喪,還有失落。誰若是打算出去殺敵發財,結果連敵人的衣角都沒碰到,反而損兵折將靠著友軍的掩護逃回來,也一定都是這種表情。
第一百二十九章 孰勇孰蠢 同袍情深
餘風不知道,他已經在不經意間,創造了一個“第一”!他是東方大陸上第一個將火器部隊作為一個單獨的兵種使用,並在實戰中取得勝利的將領,儘管這只是一次小小的戰鬥,但是,以往在作戰中,無論是朝鮮,還是大明,甚至後金,火器部隊都只是一個輔助的兵種,要取得戰鬥的勝利,靠的都是冷兵器的搏殺為主。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開創了一種新的戰爭模式。
當然,餘風此刻沒有意識到這一戰,對於他來說,有著多麼重大的意義,他更關心的是,接下來應該要做的事情。
去追擊韃子的騎兵,這事情,他連想都沒有想,他的馬隊還在登州,靠著步卒的兩條腿去追四條腿,他還沒有弱智到那個地步。但是正因為如此,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韃子們為了衝陣而驅策的那些戰馬,那可是一兩百匹真正的戰馬啊,比起這朝鮮本地的那些比羊大不了多少的馬來,都可以算得上是神駒了。有了這些馬匹作為基礎,在這朝鮮,再建一隻馬隊出來,也未必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些馬兒穿過了教習營的陣列後,失去了目標,本來正在不遠處毫無目的溜達,城中火槍響得驚天動地的,更是驚得它們遠遠的逃開,一時之間,竟然跑得不見蹤影,不過,大致都是朝著港口的方向逃去的,餘風倒不是很擔心,這些都是訓練好的戰馬,不是那些野馬,若是收攏得及時,八成的馬匹至少是可以找得到的。
放出了斥候和警戒哨,餘風走下暫時作為指揮台的小望樓,朝著教習營那邊走了過去。身後的親兵隊急忙跟了上去,一群人擁簇著他,甲葉兵器簌簌作響,在眾軍中穿過,在這個時候,頗顯得有幾分肅殺。
尼古拉斯見到餘風朝著他走了下來,心裡忐忑到了極點,兩腿都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他是認得餘風的,不過,餘風認不認得他就難說了。他本就是維拉斯科當初飛鳥號上的一個船員,只不過,由於當初他和維拉斯科曾經在一起參加過某個傭兵團,有了這段交情,維拉斯科自然是對他另眼相看,當初在船上的時候,直接就給了他一個三副的職位,雖然這三副在維拉斯科那破船上,實在是管不了什麼事情,但是,總歸是和其他的船員不同。
等到維拉斯科將他們全部帶入餘風的教習營,他和幾個有著同樣嫻熟的軍事技能的人,一下子就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