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餘風不忍拂卻她的期望:“在沒有空閒,去看看宅子的時間,總是有的!”
和所有大明的城市一樣,在平壤城,也是有這鐘鼓樓的。古人說時間,白天與黑夜各不相同,白天說“鍾”,黑夜說“更”或“鼓”。又有“晨鐘暮鼓”之說,古時城鎮多設鐘鼓樓,晨起(辰時,今之七點)撞鐘報時,所以白天說“幾點鐘”;暮起(酉時,今之十九點)鼓報時,故夜晚又說是幾鼓天。夜晚說時間又有用“更”的,這是由於巡夜人,邊巡行邊打擊梆子,以點數報時。全夜分五個更,第三更是子時,所以又有“三更半夜”之說。
平壤的鐘鼓樓,可不是一處兩處,不過,最著名的,還是城東的鼓樓街的鼓樓,想想一下,當一條街道能以鼓樓做名字,這鼓樓絕對就簡單不了,別的不說,光是從歷史說來,沒有個一兩百年光景,就根本別想有這種底蘊。
餘風和吳嫣然要看的宅子,就在這鼓樓街上,這宅子,據說先前是某個在漢城為官的官員的親戚所有的,在平壤血夜裡,一家人被亂兵們殺得乾乾淨淨了。後來池青峰上臺掌權,這些無主的宅院,就作為留守衙門的資產,發賣了出去,最後就落到一個大明的商人手裡。
這個大明的商人,可是真正的大明的商人,和餘風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在餘風沒有到平壤之前,人家就已經在平壤和朝鮮人做生意了。用後世的話來說,人家可是專門做國際貿易的,那錢,怕是真的還不少。而且做這種生意的主兒,別的可能會欠缺,但是唯獨這個膽量,卻是一點都不缺的。
“吳姐姐,這是蘇掌櫃,蘇掌櫃的‘蘇記’,可是我們平壤為數不多的老字號,這處宅子,就是蘇家的別院!”
餘風跟在兩個女人後面,不慌不忙的走著,有了他的交代,池嫋和吳嫣然都沒有格外表示出對他的尊重,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就是跟著來看看,這事情,嫣然你做主就好,當我不存在的好!”
“女的?”餘風隨著池嫋的介紹,抬起頭來,微微就是怔了一怔,他可沒有想到,這位池嫋口中的蘇掌櫃,竟然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說半老徐娘有些過了,不知不覺中,餘風也受到了四周人的影響,明朝女子出嫁極早,十四五歲出嫁的比比皆是,而二十四五這個女人最黃金的年齡,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這女人已經算得上是半老徐娘了,實際上,這個年紀的女人,就像盛開的玫瑰一樣,正是她生命中最美麗的時刻。
蘇掌櫃看起來就是二十四五的樣子,穿著一襲淡白的長裙,衣衫勝雪,廣袖飛舉,秀目澈似秋水,嬌靨白如凝脂,這相貌,比起餘風記憶中後世的那些以美豔著稱的明星們也絲毫不遜色多少。這蘇掌櫃要是不做生意,就是做做戲子,也一定能大賺特賺,餘風驚豔過後,不禁暗暗忖道。
蘇清寒笑吟吟的和池嫋打著招呼,眼光從餘風身上掠過,對於這個盯著她毫不掩飾的自己眼光的男人,她微微有些好奇,看打扮裝束,這人不是那些下人的模樣,但是,這人又是走在池嫋身後,想必身份也高不到哪裡去,居然有這樣打的膽子,盯著自己這麼肆無忌憚的打量。
“什麼風把趙夫人給吹過來了,難怪我今天早上一起來,就聽見兩隻喜鵲在屋簷上嘰嘰喳喳,敢情,知道今天我這寒舍有貴人造訪啊!”
“蘇掌櫃真會說笑話,我才不是什麼貴人呢,只怕今天早上在屋簷下嘰嘰喳喳的也不死喜鵲,而是烏鴉吧!”池嫋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餘風微微汗了一下,這平日裡池嫋在自己面前中規中矩,一副連話都不敢多說的樣子,敢情都是裝出來的,此刻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吧,可見,不管是什麼人,面對這不同的人的時候,都有幾套面目隨時更換。
蘇清寒引著他們幾人,朝著後面的庭院走去。不得不說,能夠在這鬧市之中,弄上這麼一個佔地極大的宅子,當初這個宅子的第一任主人,還是花了不少氣力和錢財的。庭院幽深,待到進入第二進的院子裡,一捧鬱鬱蔥蔥的竹林,登時將所有的喧囂都擋在了外面,此刻眼光初升,柔和的陽光從竹葉的縫隙中,照了下來,被撕扯得斑斑駁駁,灑在庭院的小徑上,給人竟然隱隱有一種置身深山的感覺。
在小徑的四周,點綴些開著白色小花的植物,餘風一時竟然認不出這是什麼花來,順著這條小徑,來到盡頭,是一個圓形的拱門,走進拱門,一座小亭赫然出現在眼前,這後面竟然是一個小小的人工湖,此刻湖上綠波粼粼,蓮花點點,微微的淡雅蓮香,被風一吹,就送到眾人的鼻中。
這丫的太會享受了,餘風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