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小姐微笑著伸手來接,但,就在看到陸以圳的那一秒,她臉上工作化的笑容立刻洋溢位不一樣的色彩,“您是……陸以圳先生?”
一下就軟下來的腔調,尾聲裡拖出女孩特有的綿軟。
陸以圳還沒從剛才的情緒裡走出來,此刻就顯得有些不明就裡,“嗯,是我,怎麼?”
前臺小姐剋制著指尖的顫抖,一邊接□份證,一邊勉強保持著自己的鎮定,“您、您好,我看過您的《同渡生》!我特別喜歡這部電影……您演得太好了……”
陸以圳愣了下,還沒等他想好回應,前臺小姐忍不住紅著臉問:“可以跟您合個影嗎?”
“啊……當然可以。”陸以圳沒想到居然也有人能認出自己,他緩緩露出了一個笑,顯得格外和氣,“用什麼照?手機?”
前臺小姐興奮不已,“真的嗎?用我的手機吧!”
她忙不迭拿出自己的手機,求救的目光接著落在了戚夢臉上,“女士……您可不可以……”
戚夢的目光和陸以圳相觸,短暫的猶豫之後,她點頭,“給我吧。”
“來。”陸以圳走近櫃檯,儘量拉近和前臺小姐的距離,然後朝著戚夢擠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
咔嚓。
而就在陸以圳準備幫前臺小姐接過手機的同時,他身後又響起一個聲音,“你好……請問你是陸以圳麼?”
他回頭,是一個學生打扮的女孩,對方戰戰兢兢地抱著手機,“我好喜歡你的許由……可以和你合個影嗎?”
…
容庭等了四十多分鐘還沒等到陸以圳回來,他有些焦躁地在屋子裡徘徊了幾遍,最後忍不住,給戚夢撥了電話。
“喂?怎麼了?……等等等等!”
戚夢那端聲音有點嘈雜,交錯著陌生女孩清脆的交談聲,容庭皺了下眉,“出什麼事了,怎麼還不回來。”
“呵呵。”戚夢冷笑了一聲,接著她壓低了聲音,“陪你們家小朋友應酬粉絲,記得給我加班費。”
“……粉絲?”
“我允許你戴上墨鏡口罩下來遠觀三秒鐘,看看你家小朋友的人氣。”說完這句話,戚夢的聲音就顯得遙遠起來,“來了來了,還有誰要合影?”
接著,電話被掐斷了。
容庭愣了須臾,大概猜到了怎麼回事。
他立刻罩上鴨舌帽,揣上房卡手機下了樓。
隨著電梯門緩緩開啟,大廳裡的熱鬧映入他的眼簾。
二十來個女孩子簇擁在前臺邊上,很是興奮地嘁嘁喳喳,戚夢站在人群外圍,不斷接過被遞來的手機,然後幫女孩和人群中間的人合影。
那個人,是陸以圳。
嘴角永遠有溫煦的笑容,眉目間總是和和氣氣,柔韌得像是一張網,可以包容一切困苦,也不懼任何壓力。
他顯然對於這樣的熱情很陌生,和粉絲合影時雖然接近,卻依然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他答應影迷一切可以完成的要求……比如拍照是擺個V字手,再比如在對方遞來不管什麼東西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容庭沒有走出電梯,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對方。
他知道,這絕對不是陸以圳一生中最輝煌的年華,但卻是所有輝煌的開始。
而他何其有幸,能見證他的成長。
…
陸以圳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會有影迷,這實在是個很驚喜的發現。
可惜陌生人加註在他身上的感情、所牽動的情緒,實在少之又少,當陸以圳看到偌大的房間裡,只擺著他一個人的行李箱,雙人床,卻只有他一個人睡的時候,失落這兩個字又重新在他心裡湧動。
習慣真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東西,當你習慣在半夢半醒之間看到身邊熟悉的身影,大概就很難再去過一個人、兩張枕的生活。
在虎川,陸以圳的第一晚就在輾轉難眠中度過。
好在第二天一早,容庭就敲響了他的房門,“今天去棚裡試裝,和我一起?”
容庭牽著金毛,一夜的分別讓小金毛對他格外熱情,呼哧呼哧湊在陸以圳腳邊不停打著轉。
陸以圳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對誰心軟,總之……他看了看容庭,又看了看金毛,最後點頭,“好,我換衣服,和你一起。”
…
影視基地七號棚外的化妝間裡,看著不遠處容庭把衣服穿了又脫,脫了又穿,陸以圳一掃早晨萎靡的情緒,終於調動起了情緒。
他抱著金毛坐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