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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住,感覺到有人走至自己身邊,利落地一甩馬蹄袖,磕頭謝恩。
她忙隨之謝恩,起身時,尚未及看一眼胤禛的背影,便被一旁的嬤嬤低聲催促,只好作罷。
一深一淺地朝儲秀宮走去,準備收拾包裹回家待嫁,卻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婚姻這便定下了,與那個不曾見過幾面之人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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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妝、紅嫁衣、紅喜字、紅花轎,還有手中紅彤彤的蘋果,一路從家門抬進了貝勒府的側門,直到送入新房,懸著的一顆心始終沒有放下。
因為只是格格的身份,所以儀式並不繁瑣,也沒有人鬧洞房,一切都是安安靜靜的,直到胤禛從前廳的酒宴上歸來,她剛剛走了困,冷不防感覺到有人滿身酒氣地走近,緊張地剛要起身,忽而一雙手有力地按住了自己,接著,便聽他吩咐道:“都出去吧。”
待房內的人領命而去,他才拿起盤子裡的喜秤,挑起了紅蓋頭。
視線立時明亮起來,她卻只顧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他也沒有做聲,徑自在兩隻酒杯裡倒了合巹酒,又將其中一杯推到她的面前。
她紅著臉捧起酒杯小心地酌了一口,入口即辣,嗆得她噤鼻皺眉,顧不得其他,忙扇了扇舌頭,嗔道:“好辣。”
說話的同時看向他,心頭卻是驀地一震。那雙墨黑明亮的眸子將自己牢牢盯住,眼中透著似有若無的醉意。她被他盯得發慌,剛轉移過視線,屋子裡立時黑了,他已然躺下,和衣而睡。
她站在床邊呆立了半晌,這才小心翼翼地除去身上的頭飾、首飾還有嫁衣,只著了中衣爬到裡側,為了不要吵到他,幾乎是屏息而入。待躺下,才慢慢撥出了一口氣,微閉著眼,偶爾斜眼打量著身旁之人。屋子裡黑漆漆的,也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她心房加速地跳動之聲。
隔了不知有多久,睏意再次襲來,她閉了眼,正準備睡去,然胤禛去突然執起她的右手放在心口處,仍是閉著眼輕嘆道:“我跪了兩個時辰,皇阿瑪還是不允……慕爾登額,你真的走了嗎……”
她睜開眼,單手捂住嘴免得驚撥出聲。
“慕爾登額”這個名字在沉寂了兩年多,她再一次聽到,卻是從身邊這個人、她後半生所要依靠之人口中聽到,不能不震撼。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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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將書頁吹得嘩啦嘩啦響,她伏在桌上睡著了,下面還壓著一本書。
她又在看書的時候打起瞌睡,而胤禛推門而入,見到的便是這一副情景。
他走過去將窗子關上,繼而看著她的睡顏,手指輕搭上她的前額,想看看她有沒有吹了風,若是落下頭痛的毛病可是難治了。
27、若是當年 。。。
因為是趴在桌前,她本就睡得不實,忽而感覺到額頭有點涼涼的,慌忙睜開眼,便見胤禛立在面前,眉目含著淡淡的笑意,不似平時一樣冷峻。然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書時,卻是不由地收縮了下瞳孔。
那本《詩經》,好巧不巧地,正翻到《周南?桃夭》這一篇。
見他突然收了笑容,她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正緊張的手心出了汗,又聞他道:“你喜歡讀詩?”
她點點頭,隨口回道:“以前姐姐總教我……”
忽覺自己的失言,忙頓住聲。
他卻只是盯著那首詩,若有所思地說:“以後,我教你吧。”
自那之後,他來她的房中漸漸次數多了些。這些自然是那拉氏期望的,否則她也不會費盡心力將鈕祜祿氏弄進府藉以打壓得寵的李氏,更進一層的原因,不過是為胤禛找一個可以聊以慰藉的替身罷了。
多年夫妻,她自是懂他,什麼都憋在心裡,不輕易言愛,更不輕易言痛。
遂不惜將他推向別的女人身邊去。
而鈕祜祿氏,也是逐漸才明白了自己在胤禛心中的身份,不過,永遠都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而她,又是何時起不再僅僅滿足於只做一個替身呢?
是在慕爾登額神奇般地“復活”回宮之時還是自打弘曆出生,自己作為一個母親想為兒子爭取到更多之後?
連她自己,也說不清了。
她只知道,慕爾登額,將胤禛的心牢牢鎖住,一絲一毫的縫隙都再未留給別人。也許,她也不是故意要享盡專寵,可是誰讓愛情,便是這樣容不得第三個人存在呢?又何況是胤禛這樣大情大性之人,愛得熾烈,恨也恨得入骨。
也許,便是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