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說:“我不信的。那和尚瞎說。”我還要回到我原來的肉身呢。
謝太傅怒喝:“放肆!”
不知道他是覺得我不該管那慧空大師叫老和尚,還是不該否認懷疑我的娘娘命。
慧空大師高深莫測地笑著離開了,留下一屋子茫然的人。謝夫人習慣性得一緊張就打哆嗦,對謝太傅說:“老爺,不如再叫大師給珂兒看看相。”
謝昭珂明麗的臉上滿是不情願,幽怨的目光一直鎖在宋子敬身上。而宋子敬則皺著眉頭地盯著我,彷彿在思索我這樣的人究竟怎樣母儀天下。
謝昭瑛笑眯眯地湊了過來:“恭喜四妹啊。”
我沒好氣:“喜什麼喜?”
“咱們謝家要出一個娘娘了啊。”
我氣道:“那皇帝四十好幾不說,還是個病癆子,我二八年華如花似玉的,去給他做小老婆,他受得起嗎?”
謝太傅跳腳:“混帳東西,詆譭聖上的話你都敢說!”
我脾氣上來,叫道:“有什麼說不得?女人也是人,先天受制體力不如男人,倒不被男人當成人了?說白了還不是父權夫權的暴力統治,整個社會畸形發展。”
謝太傅這個古人不知道該怎麼招架一個狂熱的女權主義份子,臉氣成豬肝色,差點背過氣去。
謝昭瑛見不妙,趕緊拉著我往外走。
他一直拉著我出了寺廟,我狠狠甩開他的手,自己直直往山下走去。
終於有點生氣了。
假設一個女孩子,犧牲她的青春而奉獻在家族的榮譽上時,別人竟然還覺得她不配。我受不了這個侮辱。他們是什麼東西,一個欺名盜世的老和尚,一個道貌岸然的學究,還有這個見鬼的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
我站在半上腰衝下腳下的一馬平川大喊:“老孃我要回家——————————”
“我帶你回去好啦。”謝昭瑛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把我嚇了一跳。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追上的我,牽著馬一直跟了老遠,我想著心事都沒有注意到。
他嘆口氣:“再怎麼說,他都是你爹,同他生氣就是你的不對。”
我冷冷道:“二少爺,我可就是要做皇帝的小老婆的人了,到時候你們一家子都要給我下跪磕頭,我還在乎和爹吵架?”
謝昭瑛苦笑:“別說氣話了。那老和尚的話也做不得準,我小時候他還說我將來要君臨天下呢。”
我大驚,“二哥,這傳出去可是要殺頭的呢!”
“是啊。”謝昭瑛也很苦惱,“可是你看我活這麼大,還是謝家老二,連個官職也沒有。見他孃的君臨天下。”
我笑:“這也說不準。也許我做了娘娘,大力提拔孃家人,我們謝家外戚專權,你最後不耐煩做逍遙侯爺,策兵謀反……”
謝昭瑛一臉黑線。
我打住,擺擺手,繼續走路,“你回去吧,我沒事。”
“你要去哪裡?”謝昭瑛問。
“聽那禿驢唸了半天的經,前胸都貼後背了,下山找吃的去。”
我才走兩步,腰上忽然一緊,嘩地被人提到了馬上。謝昭瑛摟我在懷裡,笑道:“我也餓了。廟裡那齋飯一點油都沒有,走,二哥帶你去天香樓。”
他兩腿一夾馬腹,馬兒撒開蹄子跑了起來。
歌盡桃花 第一卷 深庭篇 第6章 鴛鴦蝴蝶夢
天香樓在京城商業街上,是一棟四層高的建築,飛簷高壁,宏偉氣派,來往食客皆乘坐著華麗馬車,衣冠楚楚。真不虧是京都第一的酒樓。
謝昭瑛帶著我走進去,跑堂的一看他就笑臉迎上來,“喲,這不是二爺嗎?您可好久沒來了,快樓上請。”
謝昭瑛輕車熟路,撩著衣襬瀟瀟灑灑地走上樓。
在一個臨街的包廂坐下。謝昭瑛翻開選單,開始念:“口蘑肥雞、櫻桃肉山藥、鴨條溜海參、燒茨菇、滷煮豆腐、燻乾絲、烹掐菜……”
我忙叫停停停,“我們才兩個人,兩葷一素一個湯就足夠了。”
謝昭瑛顯然是闊綽慣了,滿不在乎道:“不就是幾道菜,你哥哥我還是出得起的。”
跑堂的也立刻在旁邊吹馬溜鬚:“二爺出手,可是出了名的大方。上次一擲千金,獨佔瓊萃樓花魁,連趙小候爺都只有旁邊咽口水的份兒。”
我直瞪著得意洋洋的謝昭瑛,絕非敬佩,而是可憐謝太傅。他一個高階知識分子,不知怎麼死掙活掙,才供養得起這麼一個敗家子,難怪他要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