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手裡的匣子被我緊抱在懷裡。
葬禮結束之後,我們回了謝府。我藉口身體不適不想吃飯,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
到這時,我才把抱了一天的匣子放了下來。
“什麼寶貝東西?”
蕭暄的聲音突然響起,把我嚇了一大跳。
“王爺啊千歲!你就要做皇帝的人,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不要翻牆了?謝家院子一共五個門呢!”
蕭暄已經換了一套平常的衣服,現在滿城百姓都戴孝,他這身白絹衣雖然華麗精緻,倒也不突出。
他笑嘻嘻把我往他那邊拉,“都餓了一天了,上你這來討點吃的。”
我把手甩開,他也不惱,伸展開手腳躺到了我的床上,長長吁了一口氣:“天下這麼大,就在你這裡才可以放鬆一下。”
我笑看著,覺得這情景像極了他還假扮謝昭瑛時的樣子。我倆親厚無間,無拘無束,每天都瀟灑快活。
他翻了個身,還是賴在床上,“聽說你給陸穎之看了傷,怎麼樣?”
又是這個女人。我沒好氣道:“她好得很,完全可以活到抱曾孫,你就不用擔心了。”
“別這樣。”蕭暄說,“她受傷,是因為救了我的命。”
“我也救了你的命呢!”我尖銳地頂回去。
蕭暄無辜地聳聳肩,“所以我以身相許啊。”
我喉嚨裡那句“需要你以身相許的物件多如過江之鯽,我還不知分得到幾兩肉?”卡在那裡,掙扎半天,最終還是沒有吐出來。
這話說出來,肯定要把他惹毛,到時候免不了一頓爭吵。最後兩敗俱傷不歡而散。我們這段時間每次見面都少不了口角衝突。再深的感情都有限度,經不過一傷再傷的。
蕭暄說:“尚衣局來人說,你的衣服已經好了,明日進宮試一試吧。”
“什麼衣服?”我糊塗。
“傻丫頭,”蕭暄笑,“自然是鳳袍了。”
“啊!”我感嘆,“真快。”
蕭暄握著我的手,“我倒覺得時間過得真慢。”
桐兒端著晚飯進來,我們三人坐一桌吃了,這情景像是回到了兩年前。只不過坐在桐兒那位子上的人,是雲香罷了。
聽蕭暄說,鄭老將軍身體很不好,似乎時日不多。小鄭這孩子能幹可靠,是個將才,可是耿直機智有餘,狡猾陰險不足,鎮守疆土可以,留在朝廷反而會害了他。現在局面,顯然陸家獨當一面。
蕭暄寬慰我說:“不要緊,還有你們謝家。”
“我們家?”我不明白。家中就大哥一個壯丁,也是個老實書生。
“我同太傅商量過。你的堂表兄弟中凡是年輕有才學者,我都會盡量提拔上來。你有幾個堂兄其實都資質出眾,是可塑之才。”蕭暄很有信心,“當然也不能就這樣把謝家推去陸家的槍頭之下。江南世族,西北各部,我都要多多提拔。以前你同我討論過改良科舉制度,選拔多方面人才,建立學校,推廣基礎教育……”
他興致很高,說起未來的治國計劃滔滔不絕,一掃多日來的壓抑。我很是懷念他這眉飛色舞的神情,懷念他意氣風發瀟灑自在的笑容。他兩眼璀璨,配著俊逸容顏,威儀氣勢,已具有十足的帝王風範。
說到興頭,蕭暄站起來,在屋裡踱步。我抬頭仰望著他,就像今天白日裡和眾人一起在臺階下仰望未來的帝王一樣。
高大、威武、光明。比較下我是那麼渺小而普通的存在。我不通詩詞,我不精歷史,我不懂權謀策略。所以我真不奇怪陸穎之看向我時眼中的納悶和不屑。
生活就是無數道關聯的選擇題,每一個選擇都關係到將來的生活。現在擺在我面前的,就是我對婚姻的選擇,而交卷時間已經迫在眉睫,我卻還混亂如麻毫無頭緒。手中的籌碼,不知道該放在天平的哪一端。
這樣想著,背上居然出了一層涼汗。而蕭暄依舊沉浸在自己將來的宏圖大治裡,並沒有注意到。
次日我被接進宮去試衣,結果等待我的是個大驚喜。在場的除了宮人,還有好幾名身份高貴的夫人也在場。
身份最高的,是蕭暄的姑姑,很快就要升做大長公主的永寧公主。
永寧公主有著一張依然豔麗但是嚴肅的臉,頭顱一直高傲地抬著,貴族式的禮貌、優雅、冷漠。她的亡夫是陸穎之的大伯,我不奇怪她給我臉色看。
她的身後跟著幾名命婦,還有兩個年輕嬌美的少女,都是重臣女眷。
永寧公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