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快,可去請教我家聖上。”趙仲謀道:“大和尚倒是推得乾淨,但你金人所過之州縣每每殺戮漢人殘害生靈,這又作何解釋,難道這般手段也算得是手足情深麼?”戒明為之語塞,不知何言以對,卻聽秦檜忽道:“爭戰殺戮乃世之常理,……”
趙仲謀此時離秦檜已不過三步,眼見戒明正為自己之問而語塞,似未防範自己偷襲旁人,當下不等秦檜將話說完,右手一招“飛虹指”全力向秦檜面門點到。戒明大驚,雙掌急出,徑向趙仲謀前胸擊到,意欲逼迫趙仲謀還招自救。不料趙仲謀早知無法與戒明相抗,竟不收招,只出左掌護衛胸腹,右手這一指勁力依舊點出。戒明無奈,左掌一轉,將秦檜身子急推開二尺,避開了趙仲謀凌利的一指,同時右掌一閃,繞過趙仲謀左掌,重重地打在他左胸之上,乘機封住了他胸腹間的膻中、期門二處重穴。
趙仲謀被這一掌打得“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同時只覺胸腹間真氣受阻,內力說什麼也提不起來,右手蓄勢已久的一記“飛虹指”後招,卻是再也難以點出。秦檜本想替金人辨白,說爭戰之時若有無辜殺戮卻也難免,便是當年之光武帝、唐高祖,在興兵之初也不免傷及百姓,此事與金宋之分無涉,但被趙仲謀一指點得差點丟了魂魄,餘下的這些話語,自然也就全都咽入了肚中。
戒明向趙仲謀身後二人說道:“此人幾番壞了為師和相爺的大計,實在再留他不得,你二人將他抬去,找個隱秘的所在,將他處置了。”二人躬身答應道:“徒兒尊命。”趙仲謀心道:“原來這二人竟是戒明賊禿門下的俗家弟子,怪不得身手不凡,看來他們與秦檜早有勾結,假扮太監藏於宮中,想來也不是數日間之事了。”忽聽秦貴妃說道:“大師且慢!”戒明問道:“不知娘娘有何高見?”秦貴妃道:“大師與二位高足初來禁宮,不識宮中路徑,又怎能尋得隱秘的所在?大師若是信得過,不妨將此人交與我處置,小女子定能將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戒明道:“老衲又怎能信不過娘娘,如此甚好。”當下命二人點了趙仲謀的啞穴和神闕、氣海二處重穴,秦貴妃召來二名隨侍婢女,將趙仲謀抬起,徑向先前寢宮而去。趙仲謀口不能言,心下卻不禁暗暗叫苦,心道:“秦妃將我要了去,但願真是找個地方把我處置了才好,可千萬別在我身上打什麼鬼主意!”秦檜心思機敏,自然知道女兒的用意,但在外人面前,倒也不便說破,當下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言語,轉身請戒明師徒三人往別處小酌去了。
秦妃拜別父親與戒明師徒三人,徑自回到寢宮,見趙仲謀正自斜躺在香藤貴妃椅上,二名婢女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側,心中不免暗喜。當下吩咐關好房門,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撓,又命二人鋪好床榻,為自己寬衣解帶,扶上象牙床去。二女侍候完畢,轉入側房打來一盆清水,輕輕為趙仲謀梳洗一番,然後將他抬上床去,橫臥於秦妃身側。見了這般情形,便是最笨之人也能知道秦妃的用意。趙仲謀不禁連聲叫苦,但苦於全身要穴被制,一身武功竟連半分也施展不得,只能眼睜睜地任由這三名女子擺佈。
過不多時,一名婢女端上一碗茶來,扶起趙仲謀,將茶水盡數灌入了他的口中。秦妃微笑道:“這是高麗國進貢的天池玉參茶,味道極是不錯吧?”趙仲謀橫目向他怒視,心道:“此時便是玉液瓊漿,我也沒興趣品嚐!”那婢女收起茶碗,侍立在一旁。秦妃見諸事已諧,向二人道:“你二人先行退下,若無吩咐,不許進來。”二人答應一聲,卻不轉身退去,反而跪下向秦妃行禮,秦妃微怒道:“你二人為何還不退下?”二人道:“奴婢有一事須向娘娘告罪。”秦妃奇道:“何事?”一人道:“先前公子所喝的茶中,除了‘襄王散’之外,我二人還加了一味鶴頂紅,事先未曾說與娘娘知曉,奴婢特此告罪。”
秦妃大怒道:“你二人好大的膽子!”二人齊道:“這是相爺的吩咐,奴婢二人又怎敢擅自作主,還請娘娘息怒。”秦妃驚道:“什麼?是爹爹吩咐的?”另一人道:“正是。相爺怕娘娘沉迷美色,誤了大事,故而命奴婢二人如此行事。”秦妃沉默半刻,問道:“那他還有幾日之命?”一人答道:“我們所下鶴頂紅藥量不大,當在三個時辰之後逐漸發作,三日之後,毒發無救。三個時辰之內,娘娘當可與公子享盡豔福。”秦妃心想事已至此,已無挽回的餘地,便是將她二人責打一番也於事無補,當下只得說道:“好,本宮知道了,你二人先行退下吧!”二人又再深施一禮,方才緩步退出房去。
趙仲謀要穴雖是被制,耳目依然無礙,三人這一番對答,自是盡數聽入了耳中。趙仲謀自知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