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告訴你,他高孝瓘除了你,再找不到第二個有這麼好的家世,又長得美,還對他一心一意的貴女了。呸他自己為了一個低賤的姬妾不顧你家體面,你倒好,在這裡擔心來擔心去的。我敢跟你保證,他現在心裡不知有多樂意你前去找他呢。”
她放低聲音,得意地說道:“我聽母親說啊,這男人一但嚐了權勢的滋味,便再也戒不掉了。那是最美的女人也比不上的美味……高孝瓘那一千私軍才得手四個月,便被裁了去。你以為他受得了啊?他現在啊,亂得很呢”
鄭瑜聽到這裡,目光亮了些,小心問道:“當真?”秋公主的母親那是誰?她說的這話,可值得好生回味回味啊。
“自是當真”
鄭瑜一笑,只是那笑容剛剛綻放卻又凋落,她低嘆一聲,苦澀地說道:“我們一起長大,那時侯他總是護著我,眼裡也只有我……只不過去了周地一趟,想他多看我一眼,還得依靠家族勢力……阿秋,我心裡好難受。”
秋公主大大咧咧地說道:“怕什麼?等你悄無聲息地除了那張氏,再過個二年,他會把她忘乾淨,然後一門心思只掂記著你的。”
在她的敘述中,鄭瑜抬起頭來,她雙眼明亮地看向前方,那模樣,似是在幻想著數年之後,她與他之間再無第三個女人的恩愛美滿情景。
——她是吃過苦的,這一輩子,最不少的就是耐性
很快的,這掛著鄭氏標誌的馬車便來到了蘭陵王府。
望著那大閉的府門,秋公主掀開車簾,命令道:“去敲門”
“是。”
“砰砰砰”地敲打聲響了好一陣,鐵門才吱呀一聲緩慢地開啟。望著這年邁的門子,秋公主蹙眉叫道:“怎麼回事?大白天的關什麼門?你們家郡王呢?”
那門子吱吱唔唔半天沒說清,方管事已急步走來。他看到姿態優雅,盛裝打扮的鄭瑜和秋公主兩人,長長一揖,朗聲道:“兩位女郎,我家郡王今日不待客。”
“不待客?”鄭瑜知道這方管事在蘭陵王心中的份量,因此笑得溫婉又客氣,“這個時候,孝瓘怎麼能不待客呢?”
秋公主更是在一側叫道:“去告訴孝瓘,便說阿瑜說動了段家大郎,約好今日下午一道前去見過段老將軍呢。”
說到這裡,秋公主一臉得意,一側的鄭瑜也是雙眼亮晶晶的。她們看著方老管事,等著他喜形於色。
方老管事沒有喜形於色,他一臉為難地看著兩女,終於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我家郡王說了,這陣子他不想見任何人。”
鄭瑜慢慢收起笑容,上前一步問道:“孝瓘呢?他到底在幹什麼?這個節骨眼上,他不但把府門關了,還不想見人?”她的語氣有點急,只差沒問,他到底在想什麼?
方老管事低下頭,良久才說道:“我家郡王他昨晚睡得晚了些,現在還沒有起塌……他吩咐過的,這陣子不想出府門,也不想見任何人。”
說到這裡,他抱歉地道:“兩位女郎,實是抱歉了。”
一邊說,他一邊示意那門子關上府門
鄭瑜還在呆愣中,直到秋公主把她扯了幾下,她才清醒過來。她猛然上前一步,攔著那想要關門的門子,急促地問道:“你說什麼?他為什麼昨晚會睡得晚,現在還沒有起塌?”
“這?”方管事有點不好啟齒,在鄭瑜直直地急迫地盯視中,緩了一口氣才說道:“我家郡王說,美人懷中一個杯酒,哪裡是千軍萬馬浴血廝殺能比的?他現在,覺得做個閒散宗室挺好的”
“什麼?”一向楚楚動人的鄭瑜這一聲驚叫有點尖銳。她不敢置信地瞪著方老管事,一直瞪一直瞪著,直瞪得府門緩緩關上,直瞪得四周的人聲馬車聲安靜了又重新變得喧譁。
突然間,她只覺得一陣天眩地轉。
她慢慢的,慢慢地蹲了下來,全然不顧自己精心化出的妝容,不顧那華貴氣派的新裳地蹲在地上,轉眼間,兩行淚水從她的指縫中流出。
秋公主一低頭,便看到鄭瑜捂著臉哽咽得喘不過氣來的傷心模樣。
她有多少年沒有哭過了?這該死的高孝瓘真是該死
秋公主慌忙蹲下,緊緊抱住了鄭瑜。
她一抱,鄭瑜便低嚎一聲,返身撲入她的懷中。她埋在秋公主的懷裡,抽噎著說道:“阿秋,他怎麼能這樣,他怎麼能這樣?”
鄭瑜顯然氣到了極點,她一貫溫婉的聲音少了寧和,全是恨苦,“失了黑甲衛,他不在意,私軍撤了,他也不在意,陛下和太后的意思,他也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