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世界為敵的癲狂。所以它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分泌更多的腎上腺素，以供應這個即將前所未有爆發的身體所需要能量！

陡然間，蕭援朝從炮膛上重重栽落下來，毫無徵兆的順著山坡朝下滾動。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會突然出現這一幕，所有人都沒來得急做出任何反應……

“咕嚕嚕……”

從炮膛上跌下來的蕭援朝一口氣滾到山腳下，橫躺在山腳下瞪著雙眼，狠狠的抽搐。

他的抽搐跟身體受到重創後因痛覺神經引起的抽搐截然不同，正常的抽搐呈現的是間歇性的，一陣一陣，而此時蕭援朝的抽搐則是劇烈持續性的。

持續密集的抽搐讓蕭援朝的的身體呈現出持續的弓形：以頭和腳跟作為支撐點，整個身體弓起來，頻率極快的抽搐。

抽搐中，一股股鮮血速順著他的嘴角流淌出來，眼珠子暴突，青筋暴起到乎脫離面板，彷彿整個人隨時都要爆炸一般。

腎上腺素！一切都是腎上腺素的原因，當腎上腺素不顧身體的承受能力開始爆發的時候，心臟簡直都要承受不了這種壓力。而承受不住壓力的後果就是猝死，在極度興奮中猝死。

“咔咔咔……”

伴隨著抽搐，蕭援朝上下的牙齒瘋狂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嘔吐的鮮血更多了，從開始的鮮紅變成了粉紅，釋放出一個極其恐怖的訊號。

“噗！”

“嘭！”

蕭援朝猛地噴出一大口粉色的鮮血，身體瞬間停止抽搐，重重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兩個瞳孔中的赤紅色一點一點褪去，恢復正常的色彩白的的瞳仁，漆黑的瞳孔。

“兒子！！！”

山頂傳來蕭紅軍近乎絕望的哀嚎聲，這是他唯一的兒子，是他僅剩的最後一個兒子！

蕭紅軍狂衝下山，一雙眼睛似乎是受到風的刺激，一行行老雷湧出來，被甩在身後。

“兒子！！！”

蕭紅軍吼叫著，由於情緒激動，他的右腳踩空，身體失去平衡，重重滾落下去。

碎石無情的割傷他的身體，等待他滾落到山下再爬起來的時候，赤著的上半身鮮血淋淋，皮開肉綻。

“兒子！兒子！兒……子……”

爬起來的蕭紅軍怔住了，他看到自己的兒子穩穩的站在那裡，腰桿筆挺，恍若一棵永遠不會倒下的青松一般。

“老了就不要出來跑了。”蕭援朝轉過身，衝蕭紅軍發出淡淡的聲音。

可這個淡淡的聲音裡卻充滿了關懷，蕭紅軍聽得出來。但是蕭援朝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蕭紅軍同樣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

“你……的眼睛……”蕭紅軍盯著兒子的雙眼，發出顫巍巍的聲音。

讓突然發現兒子的雙眼變了，赤紅色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無與倫比的清澈。這種清明給人一種妖異的感覺，因為正常人的眼睛絕對不可能清澈到底，那只有剛剛睜開眼睛，不諳人間任何喜怒哀樂情緒的嬰兒才會擁有。

妖異？怎麼會有妖異的感覺？

蕭紅軍有些納悶，他完全搞不清楚妖異的感覺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蕭援朝慢慢轉過身，轉身的瞬間，蕭紅軍從自己兒子的瞳孔最深處，捕捉到兩縷細若遊絲，卻絕對能讓人顫抖犯怵的赤紅色光芒！

兇！殺！殘！

兩縷赤紅色光芒讓蕭紅軍這種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活人都感到犯怵，而且露出這種光芒的還是自己的兒子！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妖異了，終於知道妖異的點在哪裡了！

蕭紅軍震撼了，徹徹底底的震撼了。他敢發誓，自己殺的人絕對有三五百之多，包括老人、婦女、孩子，可他真的在兒子這種清澈到可以見底，卻又透著兇殺無垠的眼光下顫抖了、恐懼了。

“你……”

“我沒事，很好。”蕭援朝再次轉過身，盯著自己的父親說道：“不是不讓你喝酒，而是讓你少喝酒。偶爾醉一場沒什麼，可醒來以後你還得面對所有你該承受的現實。對媽媽好一點，她不欠你任何。還有，多喝點好茶，沒事找人下下圍棋象棋，修身養性。”

這是蕭援朝對自己父親想說的，其實他想說的還有很多，只是有些東西依舊說不出來。雖然他跟父親並肩戰鬥了，共同經歷生死了，可心中的結依舊在。

“好，我知道了，你小心。”蕭紅軍說道。

“沒事，我現在一點事都沒有。現在的我沒有人可以戰勝，現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