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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啥時能不作賤自己再跟我提這事成不?”丁一跟英宗一番逗趣之後,腔調都放輕鬆了。
夏時卻不以為意,彎著腰引路一邊說道:“如晉少爺,老奴這些殘缺人兒,也就您憐憫,總還是給些體面,大夥都說您是慈心人,在宮裡行走的貴人,真就您從心裡沒低看著咱這些廢人,少爺,您給開恩,讓咱家裡的子侄後輩,也跟著去搏一搏成不?”
他這倒不是諂媚的話兒,丁一真不覺得這閹人有什麼好歧視,雖然中官幹壞事的不是沒有,但幹好事的也是有的,士大夫階層壞人就少了麼?秦檜不是閹人吧,看他乾的是人事?丁一感覺這些中官。就是些殘疾人吧,除非有人專門歧視殘疾人,要不幹啥去歧視他們呢?幹壞事該殺就殺。做好事該獎就獎便是了。
“欺山莫欺水,這話夏公公應是知道的,海上風險極大,出了海,便是我自己,也不敢說出去了就能回來,公公要細思量。”丁一倒沒有馬上就拒絕他。而是鄭重地提醒他,“投資有風險,出海雖謹慎。”
夏時能當上司禮監太監。自然腦子是好使的,早就想清楚了才會開這口,當下表示,還是想讓自己的子侄去搏一搏。而且宮裡幾個大太監。例如劉永誠這級別的,也希望能讓家裡的子侄去出海搏一回。
太監跟勳貴和士大夫又不同,要知道七下西洋的華夏航海家鄭和,就是大太監啊。
所以出海貿易的話,如果不為宣揚國威,弄那種小國貢點東西,天朝就要打賞數倍價值的賞賜,以顯示天朝富有的把戲。單線就為貿易,能有怎麼樣的暴利。太監們是比勳貴還要通透的,特別是看著丁一輸送入京的戰爭紅利,更是讓本就愛財的太監們,愈更的眼紅。
丁一也沒有為難他,直接就對他道:“你們要想好了,就自己找老曹去分說吧。不過話說在前頭,要跟著出海的話,一切就得聽從指揮,犯了規矩,一律按軍紀處置,該殺就殺,該罰就罰,沒有什麼例外的。”
“老奴曉得、老奴曉得!”夏時滿面堆笑地點頭哈腰,這事算是辦成了,他在宮裡也能漲點名望,以後劉永誠這些老資格的大太監,怎麼也得給他多些尊重,“海上風浪惡,出個錯就害死一船人,以前跟著三寶太監出海的老人,都有跟咱家說過的。”
丁一停下步子來,對夏時說道:“你這是想跟著學生回家,用了晚膳再回宮麼?到時下了宮鑰,怕不好進去吧?”路過諸宮門時,有那些夏時身邊的小中官,和陪伴一旁的魏文成在應付各種檢驗手續,這邊忠國公和司禮監太監在說話,誰又專門過來打斷他們?
於是不覺已出了宮門,行到東大街,再過去不就是金魚衚衕了麼?
夏時回過神來,才訕笑著停步。
不過入了京師之後,丁一真的就沒有閒過。
剛進家門曹吉祥就過來彙報:“少爺,戶部那邊有個主事、禮部有位郎中,從下午就等著了,老奴看著,不如再晾晾他們,等用過了飯,老奴再去把他們打發走?”別看曹某人在丁一面前口稱老奴,他在別人面前可不是這樣的。
掌管過團營的曹吉祥,團營裡如今說起來,還有不少受過他提攜的人物呢。
按曹吉祥的意思,不單是丁一不用理會這些主事和郎中,晾上人家一下午,一會他曹某人去應付一下,也就可以打發走了。
“不得胡鬧。”丁一心情不壞,笑罵了曹吉祥一聲,就往書房行去,教曹吉祥領著人過來。
戶部的主事見著丁一這個活著的華夏傳奇人物,很有些激動,跪下去磕了好幾個頭,不知道是不是磕昏了,還是追星族見著偶像大腦充血,說話都顛三倒四的,曹吉祥和王越、杜子騰在邊上看著,幾次都忍不住要出聲了。
還好是丁一心情不錯,教人端了茶水上來,給這主事用了,方才定下神來,實則他到來,也就是一句話可以交代完的事:“戶部已於今日行文四川承宣布政使司,教彼處先就地調拔軍糧給予大明第一師,之後再行折衝等等。”
這算是一個態度,丁一按著陳循提議的,留在京師,而士大夫階層暫時沒再上下其手拖後腿,該拔的軍糧物資,沒再搞鬼。丁一也不至於去和這主事分說這等事,微笑著應付了幾句,這主事臨辭去時,似乎下了天大的決心,咬牙回身拜倒:“學生孟浪,求晉公賜字!”
丁一著實沒有題詞的癖好,於是就婉拒了,倒是送了一冊英譯本的歐幾里得《幾何原本》給他,這是丁一在葡萄牙那邊,教人採辦回來的物品,航程之中丁一閒來無聊,將它意譯成漢語:“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