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乏這樣的人,到時正常來說,給石亨叔侄定罪的的罪名,應該就不是兵演之中誤殺宗親了。
但沒有宗親在其中,就沒有這個籍口,沒有這個爆發的點啊。
當聽著朱動說:“自然,若不能戰而勝之,曹公公以為這兵演之意何在?”不過說完,朱動自己都摸著鼻子訕笑起來,覺得這事真的不太靠譜,只希望那六十人能在大房山裡用游擊戰術,把這五百人拖垮就好了。
因為有個給養的問題,六十人的給養很好說,兩大車物資,差一些支撐個十天半月不成問題;五百人就不同,兩大車物資沒三兩天就吃喝完了。而且都音部落那些人,箭術都不差的,就算物資吃完了,狩獵也可以生存,龍騎兵營計程車兵,在廣西也有接受過野外生存的課目。所以朱動想著,跟石彪那五百人拖著,拖到他們受不了撤出大房山而贏得兵演,就是一個取得勝利的辦法。
曹吉祥聽著,擺了擺手,嘆了一口氣,如同突然老了二十歲一般,連背都駝了下去,走入自己的帳篷裡,再也沒有出來。因為他又不可能現在跑過去跟那些軍將混一起,他早上投了丁一,下午又反覆,鬼信得過他?那麼也只有默默接受結果了,至於朱動說的,取勝的法門,他覺得就是扯蛋,要是那五百精銳是衛所正軍倒罷了,軍將身邊的親衛,哪個箭術又差了?哪個身披甲冑、手持軍器,有銃有弓,沒法在山裡弄頭小獸甚至野豬什麼的吃喝?指望把人拖垮?那真白日做夢了!
至於說去勸丁一,曹吉祥的兒子曹欽倒是給他提出這個建議,但曹吉祥聽著又是長嘆了一聲:“什麼也不要做。”然後就在榻上轉過身去,最後曹欽又纏著他問了幾回,曹吉祥坐了起來,方才無奈地道,“勸有什麼用?少爺北掃瓦剌、南鎮雲遠,哪一樁不是實打實的硬仗?用得著為父去拾遺補缺?這當口還看不清楚?少爺是要自汙啊!你沒見兵演之際,少爺都攜著那瓔珞同來麼?以前啥時聽說過丁容城這做派?倒是時常聽著他身為士林翹楚,去給臭當兵的挑水泡,跟他們一起行軍,吃一樣的飯菜,就有耳聞,今天中午,少爺吃的不就是跟其他人都一樣麼?故之,不必去勸了,這就是要自汙,別去理這事,少爺所謀者大!好好辦差就是。”
曹吉祥現時是直接認為丁一就是故意要輸掉這場兵演的,以達到自汙的目的,以免讓朝廷覺得丁某人,無人可制,遠離中樞之後,時長日久皇帝對著他起疑;連帶著那宮中女官,也被認為故意做出來,求田問舍貪圖美色的行為。
事實上丁一沒有曹某人所想的那麼高深,他只是覺得事情也到了一個段落了,那自己不說退休這節,怎麼也得有個假期吧?加上不可否認的一點,就是瓔珞這女官,長得頗為討人喜歡,也不會吱吱喳喳煩得不行。這教人覺得頗為可親的少女,雖說沒有天然呆那麼誇張的曲線,也沒有柳依依的大長腿,但丁一又不是種馬,看見女人就想推倒,很有鄰家妹妹感覺的女孩,又不多嘴,望著丁一又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崇拜,所以丁某人在這自己定下的假期裡,倒也願意帶著她出來轉轉。
至於兵演的輸贏,丁一看得並沒有那麼重,也沒想到那麼深,他的目的,是想看看用現代化軍事操典訓練出來的部隊,龍騎兵營應該算是大明第一師裡最為精銳的隊伍,又是裝備了近代化的武器,他想看看面對這個年代的精銳軍馬,到底戰鬥力相較如何。
別說用真刀真槍殘忍,接下來如果一切按丁一計劃,順利的話開始進入大航海時代,那很可能登陸以後,分散開去,一個班計程車兵就要面對數個部落的攻擊,這年頭又沒無線電,那要守不住的話,登陸的部隊必定不如土著的數量,那搞起來就是全線崩潰的。
不用實戰來兵演,丁一心裡是完全沒有底氣的。
不過他還是交給了李雲聰一發訊號彈,如果實不行,或是傷亡超過預期,丁一身邊兩支特種大隊,都帶了雞胸甲和手槍、一人兩馬的,也有足夠的能力,去把人接應出來。而且其他幾個出口,還有一個衛的軍兵是于謙那邊派出來;還有老王驥很識時務,昨夜之前就交出來的一支千五人精銳步兵;英國公府在附近衛所調出來的數百軍士等等。這些東西倒不是丁一猜忌所以沒有跟朱動說,而是他習慣了現代的精細分工,這都跟情報部門沒有關係,沒有必要去通報到朱動那裡去。
不過剛剛過來的朱動顯然沒有丁一的淡定,他猶豫了一陣,還是跑過來向丁一彙報:“先生,弟子有事稟報!”丁一摸了摸瓔珞的腦袋,後者畢竟是宮裡出來的,當然不會認為第一天,她就有資格聽聞朱動稟報的訊息,所以很乖巧地行了禮就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