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孔氏一向是最愛面子,看見人群中指指點點,除了羞憤外更多的是大房一家的怨恨!
漣漪冷笑,世界上形形色色人不少,饒是你舌燦生花口蜜腹劍兩面三刀佛口蛇心笑裡藏刀都不足為懼,最是可恨的是,在外人眼裡惺惺作態假以關懷之意將憨厚老實之人推在風口浪尖。
這是讓人不能容忍的!
“哎呀,我可憐的老大……”
“閉嘴!”漣漪冷呵,人群裡鬨鬧之聲漸起,站在她身後的榭淳拉了拉大姐的袖子。
漣漪深深吸了口氣,將心中迫不及待想要蓬勃而出的不滿發洩出來,到頭來卻只是定定的看向她。
這種人,真的讓她覺得再多說一句話,都是諾大的諷刺。
“去,把娘抓來的小雞攆到籠子裡,咱們提走”剛才太過於憤怒,將家裡唯一值錢的東西落下了。
“你敢!”孔氏黑壓壓的臉上全是風雨欲來的徵兆,漣漪將溼了一半的鞋子伸前,在滿是碎片的地上不停的嘩啦著。
因為面對著眾人,漣漪臉上掛著全是輕蔑的笑。
越是這樣,孔氏越是氣悶,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杜氏拼命一般的嘶吼還縈繞在耳邊。
悶葫蘆一般的漣漪突然發威,讓她連連吃癟,孔氏憑著直覺,認為現在不是與她爭辯的時候。
反正現在要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對著這麼多人,她不介意為自己留下一個好名聲。
明天,不,今天夜裡就讓兒子女婿去取水,明天就拉到鎮子上賣,今後還省的養這麼一群廢人!
看她不再說話,漣漪這才走向等在院子外好久的爹孃,人群自發給她讓開道路,漣漪目不斜視,但是還是感覺到人們眼神中不乏欣賞、質疑、幸災樂禍。
跟大哥一左一右扶著腳步虛軟的杜氏,頭也不回朝遠去走去。
“哎呀呀,這可真是作孽呢,你看見了沒,老大頭上可是好大一個口子呢,這血可都要流完了”
“嘖嘖,誰說不是呢,果真不是親生的就不心疼”
“哎,你們聽說了嗎,這院子還是當年人家爹孃的產業呢”
人群裡竊竊私語,有的還專門大聲讓院子裡站的人聽到,老二馮通隆漲紅了臉,丟下眾人就要去追大哥。
“回來!”馮朱武彎腰咳嗽道,一時間將‘痛失’兒子滿心悲愴的老者刻畫的入木三分。
“當家的”梁氏緊走幾步追上,拉著他的袖子卻是再也不放手。
今天驅逐大哥一家給她留下的映象太深,她真怕,怕當家的一走也這樣被爹孃驅逐出去。
馮通隆看著走的沒影子的一家人,再看看不滿的盯著自己的老孃臉色陰沉的老爹,大步走回自己的屋子。
此刻背後沒有灼灼盯人的目光,漣漪肩膀這才放鬆。
雖然事出突然,但好在事情朝著自己想象的那樣進展,這下,爹再也不會對那邊有所流連了吧?
一路無言,一家人沉默的朝村邊走著,路上不少不明真相的人指著一家人指指點點。
尤其是看清楚是馮家老大後,這才紛紛抱以一個瞭解的眼神。
越是靠近村邊,漣漪的心越是輕鬆,連帶腳步也輕鬆了不少。
這次能分家可謂是元氣大傷,不過,只要想到今後那噁心的幾人不在眼前晃悠,她還是由衷的展現出一個笑容。
漸漸的,四周的視野開闊起來,放眼望去除了一個破敗不已的茅草屋,外加同樣格局星星點點的屋子佇立在視線,別的卻是什麼也沒有了。
從衝擊中回過神的杜氏身子一歪,瞬間坐在田埂上,拍腿大哭起來,“哎呀這是要把人往絕路逼啊,這還怎麼活啊,不如一包耗子藥解決了這一大家子人吧”
見此,幾個兒女不約而同鬆了口氣,這樣的杜氏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方才面如死灰不言不語的模樣。
“娘,銀子你帶了嗎?”漣漪搖頭,遲疑道。
“我的娘嘞”杜氏一下子從田埂上爬起來,摸了摸自己周身,復又癱坐在田埂,拍著腿喊道:“我的錢啊,我的二兩銀子啊”
這可是她嫁到馮家這十幾年來唯一的積蓄,就這樣便宜了那不要臉的一家子啊。
看她想要爬回去拿錢的衝動,榭雅靈敏的擋在了杜氏的身前,神神秘秘從懷裡掏出一個物事。
杜氏灰敗的眸子裡突然閃現出驚人的亮色,雙手扒住女兒的手,泣不成聲道:“這是哪裡來的?”
小姑娘這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