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刺耳的鬨笑聲。笑過之後,雙方之間的殺意,卻無形中就被沖淡了數分。
那紅衣女子卻彷彿對周圍的鋼刀長矛視而不見,蹙了蹙又長又細的柳葉眉,繼續大聲說道,“二皇子?就你身邊這個鼻青臉腫的死胖子?怎麼和小時候一點兒都不像?你們倆不要怕,有楊大哥和折姐姐在,他們一時半會兒傷不到你們。我這就回去領人馬過來,如果誰敢碰你倆半根寒毛,我常婉淑必將他碎屍萬段!”
說罷,迅速一撥坐騎,竟然沿著來時的路,翻身衝向了正在快速靠近的那支騎兵。從頭到尾,沒有絲毫地猶豫。
“這是誰家的女兒?還婉淑呢,果然是卻什麼叫什麼!將來姓韓的小子恐怕有的是時間頭疼了!”眾山賊草寇雖然個個滿臉橫肉,卻也並非不食人間煙火之輩。見紅衣女子行事魯莽中透著乾脆,忍不住皆輕輕搖頭。
然而對方的話,同時也給他們提了醒。那支騎兵距離越來越近,如果他們還想著把二皇子石延寶殺死後再離開的話,恐怕最好的結果,便是玉石俱焚了!
“楊將軍,我等雖然身居太行,平素卻與你河東井水不犯河水!”呼延琮既然能坐上北太行二十七寨的總瓢把子的位置,心思自然不會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粗疏。迅速判斷了一下“漢軍”騎兵與高車的距離,又快速計算了一下自己周圍能用得上的人馬數量,將左手搭在右手背上,氣喘吁吁地向楊重貴行禮。
“楊某也是奉命而來,不是刻意針對爾等!”自家人馬未抵達之前,楊重貴顧忌著身後的“二皇子”,也不願輕易就跟對方拼命。笑了笑,以平輩之禮相還。“但職責所在,還請呼延大王能高抬貴手,放我家二皇子一條生路!”
“某乃受人之託,先前又折損了許多弟兄,恐怕需要楊將軍給個交代!”呼延琮笑了笑,將鋼鞭緩緩舉到雙眉之間,向對方致以武林之禮。
“大哥,不可!”沒等楊重貴回應,他身邊的玄甲女子再度搶先一步,低聲阻止。“一日為賊,百世為盜。他哪裡值得你如此相待?況且兩軍交戰,比拼的是為將者的謀略,士卒的訓練有素,幾曾比拼的是匹夫之勇?”
她天資聰穎,文武雙全。所以自打呼延琮忽然人模狗樣地向楊重貴施禮的一剎那,就猜到對方沒安什麼好心。
接下來發生的事實也果不其然,這黑碳頭一般的山大王,看到兩軍繼續廝殺下去沒便宜可佔。居然想按江湖規矩,跟楊重貴單挑!這真是荒唐透頂!雙方一個出身將門,一個累世為盜,身份地位簡直是天上地下。更何況單挑這種不智的舉動,早在戰國時期就已經成了絕響。秦漢之後,誰見過哪個武將是靠單挑建立的赫赫威名?
一番勸阻的話,說得有理有據,擲地有聲。然而,楊重貴卻在心裡別有一番考慮,笑了笑,輕輕搖頭,“呼延大王不是普通的綠林好漢,而是威名赫赫,能在亂世中保護一方百姓安寧的英雄豪傑。我對他仰慕已久。既然今日難得遇上,不妨就切磋幾招,彼此結個善緣!”
說罷,將目光轉向呼延琮,笑著提議:“不如你我就定個賭約,如果楊某僥倖贏得一招半式,你就帶著麾下豪傑自行離去。不要再打二皇子的主意,楊某這廂,也保證頓兵原地不做追殺便是!”
“多謝楊將軍成全!”黑臉山大王呼延琮再度拱手,撥轉戰馬,緩緩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某這廂也保證,如果僥倖能在楊將軍身上贏上一招半式,就只帶二皇子一個人走。過後,楊將軍自管整頓好了兵馬再來追趕,在你追上來之前,某不會讓任何人動二皇子一根寒毛!”
“不可!”話音剛落,先前那個軍師打扮的書生,已經帶著一群大嗓門護衛趕至。舉起鋼刀,大聲喝令,“來人,聽我的號令。。。。。。”
“住手!”呼延琮雙眉倒豎,斷喝聲宛若凌空打了一記霹雷,“侯祖德,某才是綠林大當家,沒你說話的份!”
“你。。。。。。”書生侯祖德的話被他半路打斷,直氣得火冒三丈。扭過頭,就準備尋找幾個依仗跟呼延琮分庭抗禮,卻無奈地發現,非但各家山大王都紛紛將目光側開到了一邊,連平素對他恭敬有加的一眾傳令壯漢,也在悄悄地挪動身體,主動跟他拉開了距離。
綠林道上,想活得時間長。眼界和智力排在第一和第二,武力只能屈居第三。每一天都要面對明槍暗箭,能活夠五年以上還沒死掉的,保證頭腦都會太差。而眼下郭允明所部的騎兵,已經陸陸續續跨過了木橋;楊重貴所部騎兵,又建制完整地趕到了戰場。大夥想全身而退都非常不易,憑什麼還要拼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