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兩個人的密切配合,卻無法扭轉整個戰局。衝進道觀大門的匪徒越來越多,翻牆而過的匪徒也如下雹子般,沒完沒了。儘管扶搖子多次衝到第一線,雪白的鬍子被敵人的鮮血染得通紅。儘管真無子和真寂子等人竭盡全力,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鄉民們越來越少,眼睜睜看著敵軍一步步走向勝利。
“殺!”寧彥章挺槍再度刺死一名匪徒,衝入戰團。常婉瑩默默地貼在他身後,持劍護住他的脊背。二人一邊向周圍的敵軍發起攻擊,一邊給對方提供保護和支撐。所過之處,匪徒們紛紛閃避,無人能敵。
“保護二小姐!”常勝怒吼著,努力向寧彥章和常婉瑩兩個靠攏。攔在他身前的匪徒,不停地被他刺翻在地。但是,他卻無法將自己跟被保護目標的距離拉得更近。很快,便有更多的匪徒撲上來,叫喊著向他展開圍毆。
對於常家二小姐,匪徒們事先得到過叮囑,心裡頭始終存有幾分顧忌。但對於常府的家將,他們卻不會手下留情。一名匪徒被常勝刺中小腹,嘴裡發出厲聲慘叫。雙手卻鬆開了兵器,緊緊握住正在回抽的槍桿。
常勝連抽兩次無法奪回兵器,大喝一聲,抬腳踢中此人的肩膀。受傷的匪徒立刻被踢得倒飛數尺,躺在血泊當中一動不動。三支長矛和兩把橫刀卻從不同的角度遞上前,在常勝身體上帶起一團團血光。
“勝哥!”常安哭喊著上前報仇,用漆槍接連刺死三名敵人,隨即被一支流矢射中,踉蹌著倒地。常福力氣極大,搶了兩面盾牌,四下揮動,將靠近自己的匪徒砸得東倒西歪。“姓石的,趁著現在突圍,快!”趁著匪徒們無法靠近的間歇,他衝著寧彥章大叫。“我來替你們倆斷後。快!”
成群的匪徒撲上,將他淹沒在刀與槍的海洋深處。
“福叔!”寧彥章帶著常婉瑩,不停地旋轉。漆槍橫掃,在而身體周圍掀起一團血光。兩名匪徒先後被掃中,筋斷骨折。第三名刀盾兵踉蹌後退,被他上前一步砸中膝蓋骨,慘叫著栽倒,抱著大腿來回翻滾。
轉眼間,二人殺到常福身邊,將圍攻常福的匪徒們驅散。然而,家將常福卻無法起身履行他先前的承諾,圓睜著雙眼,全身上下到處都在噴血。
“二小姐勿慌,我們是來救你的!”一個無恥的聲音,忽然在大門口處響起。常婉瑩憤怒的扭頭,恰看見三角眼那光溜溜的下巴。“我家主上,對二小姐仰慕已久……”
“給我殺了他!”常婉瑩低聲斷喝,脫離寧彥章保護,飛鳥般撲向三角眼。李洪濡毫不猶豫舉槍迎戰,將她阻擋在距離三角眼身前數尺之外,無法寸進。寧彥章怒吼著撲到,與她兩個並肩對付李洪濡,四面八方,無數匪徒舉著兵器圍攏過來,笑得滿臉猥褻。
他們贏了!
雖然贏得不夠光彩,過程也充滿曲折。
但他們最終還是贏了。
扶搖子老道被困在了迎客殿內。
真無子等道士被逼得退向了後院。
而後院通向山下的道路,卻早已被重兵封鎖,連一隻鳥都甭想飛走,更何況是幾個大活人。
他們即將如願搶到丹方。
他們即將如願殺死前朝二皇子。
他們即將如願搶到常家二小姐,順手將所有罪行推給扶搖子和一眾鄉民。
他們個個即將加官進爵,前程似錦……然而,好像哪裡卻不太對勁兒。
不知道何時,道觀外傳來一陣沉悶的馬蹄擊地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的的,的的,的的的的。。。。。。”敲得地面上下晃動。
“噗!”一支羽箭忽然凌空飛至,從背後射中三角眼,箭鋒直透胸口。
“啊,呃呃呃!”三角眼疼得臉孔變形,用手捂住正在冒血的胸口,眼睛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想回過頭,看看到底是哪個敢向自己痛下殺手,腰桿卻使不出任何力氣。身體只能像喝醉了酒一般,在馬鞍上搖搖晃晃。他想命人殺死石延寶,臨終前替自家主上除去情敵。嘴裡卻說不出任何話來,也無法讓周圍的匪徒們將注意力轉向自己。
所有匪徒,包括先前還在捨命保護三角眼的李洪濡,此刻都做出了同一個動作。扭臉向道觀門外,兩股戰戰,雙腳不停地前後挪動。
逃走,去路是著了火的道觀後山,他們十有**會變成一群烤豬。
不逃,對面是一隊如風而至的騎兵。手中寒光閃爍,將他們留在觀外的同夥,殺得屍橫遍野。
“姓李的,放下兵器,出來領死!”帶隊的老將收起弓箭,伸手遙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