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過來侯著雲兒出門。“蒼雙鶴點頭柔和道:“多謝。”
晏痕看著晏亭依舊埋在膝間的臉,嘆息一聲,與蒼雙鶴雖不多言,卻已經在眸光流轉之時轉達了他的擔心,而蒼雙鶴回了晏痕一個安撫的笑。
看見蒼雙鶴的笑,活過半百的晏痕竟也要覺得安心,隨後蹣跚的離開了晏亭的房間,臨了體貼的為他們帶上了房門。
待到房間裡只剩下晏亭和蒼雙鶴之後,蒼雙鶴緩步上前,伸手輕撫上晏亭先前解開之後隨意披散在後背的青絲。寬寬的袖擺夾著清爽的味道貼在了晏亭的曲起的腿側,他知道,那裡最貼近晏亭的鼻翼。
“流雲,我回來了。”
晏亭並不應聲,蒼雙鶴看著晏亭微微發抖的身子,淺淺的笑了,“初八之前,我不會離開,會一直陪著你。”
那清爽的味道令晏亭漸漸平復了心底的躁亂,就好像曾經每一個有他相伴的日子都可以熟睡一樣的舒服,聽著他的呢喃,感受著曾經的夢變得真實,晏亭心底的情感越發的深刻,卻依舊不敢抬頭,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寬鬆的袍子,或許動一動便可以露出肉來——怎敢動?
緩緩的坐在晏亭身側,伸手將顫抖的晏亭擁進懷中,體會著她微微的掙扎,柔和的說著:“別擔心,我在!”
眼圈又開始酸澀,終究不再抗拒,貼在蒼雙鶴懷中嗚咽出聲。
蒼雙鶴嘆息一聲,一手撫著晏亭烏亮的青絲,一手攬住她的腰身,任晏亭肆意宣洩心中的苦悶,有些事情他可以掌控,可他畢竟是個人,也有掌控不了的東西,例如晏亭的心,就是掌控不了才會害怕,才會像個不知理智為何物的呆子,只全然的憑著心思做事。
天塵子不允許他下山,說他若是勉強自己,只會把自己還沒有完全養好的身子禍害的更嚴重,可他只是淺笑著回了天塵子,“若是徒兒不下山,只怕日後會讓自己的心比身子還要難受,流雲需要徒兒。”
他說得堅決,天塵子也只能搖頭嘆息,寵溺道:“先前為師說你不似個人性子,要替你擔心,如今瞧見你這樣子,還是要為你擔心,哎!
看來這畢生最後一賭,陰業是要贏了。”
聽見天塵子的慨嘆,蒼雙鶴也只是歉然道:“徒兒對不住師父。“天塵子搖了搖頭,“罷了,只要你高興就好,讓陰業贏了倒也不錯,畢竟我們都老了,也該過了摳氣的年紀了。去吧,睿王是個固執的孩子,別讓他傷害了那個丫頭,她也不容易。”
帶著滿懷的感激,蒼雙鶴騎著快馬日夜兼程,馬換人不歇息,全憑著心中所思,晏亭的生辰便是其母的忌日,今年與去年還是不同,他知道她在想他,懷中的紫玉那般的炙熱,從分別之後便有了溫度,午夜之時,那溫度會達到一個至高點,因為那紫玉的溫度會在那個時候讓他真真切切的體會心悸,因此不管多麼虛弱,午夜他是從不睡的,只有那個時辰才能清清楚楚的體會她的思念。
進晏府之前,他才嘔出一口血水,害怕晏亭擔心,在外面停留了許久,待到面色漸漸緩和之後才進門。
看著她將臉埋在雙膝間蜷曲成一團,想著天塵子曾說過的過往,陰業是個冷情的人,即便晏亭是個女孩,他也不會偏待她,在她很小的時候常常把她自己放在深山裡,那一次天塵子來了興趣,偷偷選擇陰業不在太行的時候上了山,瞧見的便是小小的娃娃蜷曲成一團坐在木屋冰冷的地面上,他喚了幾次不見她答,心頭有著好奇,掰開她的身子一看,她竟然高燒昏迷了,那個時候如果他沒去,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在蒼雙鶴知道晏亭是女兒身回到巫山之後天塵子同他說過的,蒼雙鶴聽見之後竟感覺心中疼的比那個時候中毒還要難忍,那個小小的身影,每次到了難受的時候便蜷曲成一團,過往,在她並不寬敞的世界中,只有她自己存在,如今,她的世界中漸漸多了人,無論是卿玦還是他,其實都是硬生生擠進去的,不管她接受不接受!
收緊手臂,緊緊的纏住晏亭細瘦的身子,感受著她真的存在,懷中的晏亭不在只是他的一個夢,即便知道自己是硬生生擠進她的世界中的人,可他真的想她了,在分別之後想得心口都在疼,如今再見,只想緊緊的擁抱,不但要告訴她他的人在想著她,還要讓他知道,他的身亦在想念!
那一夜,儘管晏亭身上只穿了一件寬鬆的袍子,可他們卻只是靜靜的相擁而眠,她在他懷中睡得很沉,他看著她眼角殘存的淚痕,帶著分心痛,亦帶著份滿足的沉入夢境。
那一夜,大梁城外,黑馬銀鎧的將軍靜靜的仰望晏府這方的天空,他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