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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萱草雅還固執的阻擋晏亭,絮絮叨叨的勸說晏亭不要放棄蒼雙鶴。

已經入了深秋,風很涼,不經意的一縷吹到了晏亭和卿玦之間的縫隙,吹得那原本溫熱的血頃刻間便涼了,貼著後心處,再在的提醒了晏亭身後卿玦的危及!

“滾開,這個男人曾與你定下婚約,如今他生命垂危,你卻不聞不問,反倒擋著我說些無關緊要的人,你到底有沒有真正的在意過他?“見晏亭暴怒出聲,萱草雅身子顫了一下,隨後乖乖的讓開了路。

晏亭直接驅馬奔到蒼雙鶴的院子裡,卿玦已經失去意識,晏亭把自己與卿玦綁在了一起,下馬便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想了想,隨後咬著牙翻牙下馬,她知道自己站不穩,因此翻身的時候,把重心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要用自己單薄的身子給卿玦當墊子。

不過她落了地,可是並沒有如想象中的摔到自己,身後是萱草雅不敢置信的叫聲,“師兄!”

晏亭抬起頭看著接住她與卿玦的蒼雙鶴,鼻翼間是這些日子漸漸鑽進心底的熟悉幽香,眼圈中頃刻湧出了水澤,她揪緊那淡紫色的柔滑衣料,用慌張急切的聲音說道:“蒼雙鶴,卿玦他傷了要害,你快救他,快點救救他!“

萱草雅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頭又有了別樣的看法,蒼雙鶴並不是不在意,或許到底有多在意,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有些時候,大智者或許會在尋常人極易理解的事情上表現出異常的糊塗,蒼雙鶴便是那種人,別人眼中無懈可擊的睿智,可萱草雅知道,他對感情方面的理解真的很貧瘠,以致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什麼才是他最需要的—— 那個臨危不亂的鶴先生第一次自己走出來迎接了別人。

蒼雙鶴會救卿玦,這是所有人都認定好了的,因此萱草雅等著看蒼雙鶴伸手去接過卿玦,晏亭的身子太細瘦,擎著死人一般的卿玦實在太過吃力,可令萱草雅再次驚愕的是蒼雙鶴的態度,他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淡笑,輕輕的,柔柔的回問著晏亭,“鶴為何要救他?”

晏亭一愣,口氣軟了三分。楚楚可憐的說道:“他是大王派來的將軍,你怎能不救?“

蒼雙鶴淺笑道:“以他的能力,那區區幾人如何能傷他如此之深,如今他的做法實在不配當身先士卒的將軍。即便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每個人做事之前,便要想好一意孤行的後果,拜他所賜傷害了將士的性命,他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淚水頃刻間便模糊了雙眼,讓她愈加的看不真切面前的蒼雙鶴,或許她從未看清楚過他,以前的驕傲在卿玦的生死之前蕩然無存,終於向蒼雙鶴低頭,喃喃的哀求:“算他錯了,你救活他,讓他悔改,讓他彌補不行麼?”

“不行!“

蒼雙鶴竟一口回絕了晏亭,想也不想,伸手抓過即便昏迷了也還被卿玦緊緊攥住的方天畫戟,直指向蒼雙鶴的頸子,一字一頓道:“你救還是不救?”

看著晏亭眼角的淚迅速的滑過她那張暗啞的臉,與半空中劃過一道晶瑩,滴在了她面前的地面上,摔成許多的小片,好像碎在了蒼雙鶴的心底,沒有像先前那樣的一口回絕,而是鬼使神差的問出了口,“你在意他?”

猜不透蒼雙鶴那問話的意思,晏亭斟酌了一下,隨後輕點了點頭:“他為我受了傷。“

蒼雙鶴淡漠著語調道:“他受傷與上大夫有關,卻是與鶴無關,鶴為何要出手呢?且你既有求於我,又怎的會如此待我?”

手中的畫戟緩緩的垂下,晏亭瞪大淚眼,可還是看不清站在對面的蒼雙鶴,咬著唇哭道:“方才我糊塗了,做錯了,算我求你,算我欠你的行不行?”

她的聲音淒厲,如劍一般刺進了他的胸膛,她把卿玦緊緊的栓在了身上,她和卿玦之間沒有一絲的距離,而與他之間卻遙不可及,那般的傲氣竟開口求他,為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嘴角綻開了笑,那笑容裡有令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萱草雅都惶恐的冷覺,只是那麼平淡的,好像講天氣如何一般的語調不緊不慢的說道:“鶴為何要賣上大夫這個面子呢?“

隨後趕到的曾勝乙和姬殤也聽見了蒼雙鶴的聲音,雖然他們皆知道卿玦與蒼雙鶴之間的關係,因此蒼雙鶴是萬萬不會見死不救,可是瞧見蒼雙鶴那樣的表情,也要相信他真的不打算救卿玦了一般,有惴惴不安的焦灼,卻不敢上前插話。

方才下馬的時候有蒼雙鶴扶著而沒有跌倒,聽見蒼雙鶴淡漠的口吻,晏亭咬著牙,口反反覆覆的輕念著:“卿玦!”

蒼雙鶴心頭又是一顫,看著面前的晏亭緩緩的矮下身子,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