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這種小機率事件會發生在我們之間。
關娜,你來之前說什麼,重複一遍給我聽。
我得信任他,是的,因為。
我要這個男人。
電梯門開開來,我跟一個手抱資料夾的年輕人面面相覷。
“你不進來嗎?”我問他,手摁在鍵上。
他詫異地看我,走進來,我關了門,電梯向上執行。
我得回去。
如果是誤會,那麼解開。
如果不是,最起碼我也要一個當面的交代。
我沿走廊走去,一邊摁下通話。
“喂?”
“周明宇?”
“嗯。”
“你在哪?”
“辦公室。”口氣有點冷淡,但很好,沒有說謊。
“一個人?”
“什麼事。”不是問句,有最好你不要打擾我的意味。
我若是夠淡定驕傲的女人,現在也許該轉身離去,從此他若不找我,就再也兩不相干。這其中有什麼曲折,也只好跟矜持一齊陪葬。
可我已經識趣了這麼多年,幾乎到了無趣的地步——於是我答道:
“我在你門口。”
半分鐘之後他開啟門。
除了他,房間裡空無一人。
而在周明宇的神色中,我一樣什麼都看不到。
他似乎瘦了一點,當然,也可能是幻覺。
“坐,要喝什麼?”他問我。
我看著他。
真是叵測,肌膚廝摩的兩個人,隔天竟然可以這麼客氣。
“我不渴。”
他於是沉默,回到座位上。
我和他之間,擋了一堆厚厚的檔案,擱在最上頭的,是一個白色信封。
曾在與這差不多的場所,他站起來,晃動手中的鑰匙,俯身微笑著對我說,你不知道,那個姓陸的老頭子,又兇又羅唆。
現在哪怕他有當時一半的輕鬆,我也不至於無從開口。
“周明宇……”
“你要說什麼,說吧。”他抬頭,聲音困頓不堪,重複一句:“你想說就說吧。”
我嚥了口氣:“我十分鐘前……我看見……你和尤佳。”
短短几個字,幾乎把我全身的力氣抽離。
他目光落在我臉上,神情有一點困惑,似乎這番話跟他預想的有偌大出入,更似乎,他剛才做了些什麼,他根本忘記了。
片刻之後他點點頭:“哦。”
然後說:“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
一時間,我也很迷惘,是啊那又怎麼樣。
誰給你權利,理直氣壯地要求解釋?
“關娜,我真是不懂你。”他慢慢地開口:“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可以把遊戲玩這麼好的女人,你做什麼,我都猜不著。沒有過,你知道嗎,從來沒有過。”
空調溫度是不是打的太低?我有點兒冷:“你說什麼?”
“我說。”他疲倦而冷酷的笑一笑:“我玩不過你,我認輸了。”
我站起來,向他走過去,他就這麼安靜淡漠地注視我,彷彿方才只是對我說,關娜,今天天氣不錯。
“周明宇,我做了什麼。”我得竭力,把顫抖壓下去:“你不如明明白白告訴我。如果你只是,只是沒有興趣再和我在一起,那麼拜託,不要找這麼蹩腳的理由。”
“啊不會。”他反倒微笑起來,是那種我不願見到的涼薄和譏諷:“我怎麼會對你沒有興趣,我有興趣極了,真的,你可以看看這個——”
他伸手拿過桌上的信封遞給我:“然後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表現的那麼,愛我。”
最後兩個字,語調已近厭棄。
滑軟的列印紙,彩色油墨的味兒還未完全散去。
但我的微微暈眩不是來自這氣味。
而是來自畫面上的我,在蘇澈懷裡。
如果不是身為當事人,我也會認為,這張照片被命名為“情侶”沒多大問題。
可我是,而且記性尚未衰敗,所以怔了幾秒之後,我回憶起當時我是如何吐的昏天黑地,被蘇澈扶了一把。
怎會有人就這麼湊巧拍下來?
“你跟蹤我?”這是我第一個念頭。
“我沒那麼無聊。”
“那就這麼一張照片?”我刷拉拉抖一抖:“你就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