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了。
蔣琰沒有作聲。
竇昭不動聲色地問迎賓的嬤嬤:“今天請得哪裡的戲班?他們都有些什麼拿手好戲?”
迎賓的嬤嬤忙笑道:“今天請的是廣聯社的曾楚生。不過曾楚生有些日子沒唱堂會了,派了他兩個嫡傳的弟子。一個叫曾蓮生一個叫曾君生的上臺,曾楚生只在旁坐陣。那曾蓮生是唱旦角的,曾君生則有是唱小生的,《繡襦記》、《玉簪記》都唱得很好。”
竇昭回頭朝著眾位太太笑了笑,道:“等會大家想聽些什麼?”
有人道:“聽《繡襦記》好了。”
也有人道:“還是聽《玉簪記》吧!比《鄉襦記》有趣些。”
大家熱烈地討論起劇目來。
胡太太眼睛直轉,也跟著大家討論著等會點什麼戲好,把這件事給揭了過去。
蔣琰暗暗鬆了口氣。虛扶著竇昭在水榭的廡廊下坐定。
迎賓的嬤嬤拿了冊子過來請客人們點戲。
若朱疾步走了進來,低聲在竇昭耳邊道:“夫人,剛才前院的管事來傳話,說寧德長公主和老夫人都年事已高。經不起喧鬧,只派了陸大奶奶來喝喜酒。”
竇昭訝然。
沒想到寧德長公主和陸老夫人會這樣旗幟鮮明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她微微頷首。
就看見迎賓的嬤嬤領著陸大奶奶走了過來。
竇昭迎了上去。
陸大奶奶苦笑,道:“你別放在心上,實在是國公爺這次做事太荒唐。大家來了都覺得自貶身價。”
竇昭笑道:“我們元哥兒百日酒的時候長公主和老夫人若是不來,那我可是要生氣的。”
陸大奶奶笑道:“元哥兒的百日酒。誰敢不來?你放心,若是兩位老人家嫌吵,我架也把她們架來!”
這當然是玩笑話。
陸大奶奶可以肯定,若宋翰是個庶子寧德長公主和陸老夫人也未必這樣不給宋宜春面子。
竇昭挽著陸大奶奶在水榭坐定。
延安侯府、長興侯府等平日和英國公府來往的簪纓之家斷斷續續有人來,可來的不是次媳,就是奶奶,世子夫人,大太太等一個都沒來。
竇昭都覺得臉上無光了。
等到用晚宴時,情況就更尷尬了——整個花廳不過七、八桌客人,侯府家的姨奶奶過壽也沒有這麼冷清的。
竇昭只嘆氣。
那些秀才娘子和主薄太太也看出些端倪來,一個人都埋頭吃飯,沒有一個吭聲的。
因苗家在大興,宋家天沒亮就發了轎,作為宋翰婚禮的全福人宋太太和李太太也一早就跟著轎子出發了。
用了晚宴,大家一起去了新房。
新房是個二進三間的小院子,佈置很是雅緻,新娘子的陪嫁一部分堆放在了後面的庫房裡,一部分已經陳設出來,由苗家的兩個陪嫁丫鬟和兩個陪嫁的嬤嬤看著。
大家打量著新娘子的陪嫁,見被面雖然是刻絲,可那顏色和花色卻是十年前的款式了;茶盅的樣子雖然新穎,卻不是官窯出的,很便宜。至於雞毛撣,一碰就掉絨,錫盆輕飄飄的拿不上手,玉石盆景的玉看上去都沒有什麼光澤,像石頭似的
眾人不免露出幾分鄙夷來。
有那不靈活的咦道:“不是御賜的婚姻嗎?怎麼都陪的是這些東西?”
就有人猛地拉那人的衣袖。
那人忙閉了嘴。
苗家的兩個丫鬟婆子臊得臉色緋紅。
宋家大太太臉上紅辣辣的。忙招呼大家到新房旁的東廂房去喝茶。
眾人默不作聲地去了東廂房。
宋大太太熱情地請大家吃果瓜,然後問錦繡書院的山長太太:“你們家的開書院開在哪裡?不知道收不收蒙童?”
山長太太優雅地喝著茶,慢條斯理地道:“書院開在城外藥王廟旁邊的孫家衚衕,只收七、八歲的蒙童”
大家聽她們聊著天,胡太太卻湊到了竇昭面前,輕聲笑道:“夫人,您可別惱我說話不知道輕重,實在是看到表小姐,心裡憐惜。又想到家裡剛剛做了鰥夫的表弟,今年剛剛弱冠,長得一表人才,家裡又有幾畝地,十六歲就考取了秀才功名。前頭的娘子沒有留下子嗣,只和寡母一起過活,就想給貴府的表小姐牽紅線,這才冒昧地問了一句。”
她說著,頗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竇昭的神色。
竇昭非常的意外,覺得這個胡太太情淺言深,太過輕浮。可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