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淺墨卻對她沒有好感,當下便低了頭,裝作沒看見她。
林若歡正和身旁的女子說著話,此時一抬頭,也看到了淺墨,可人的臉立即便冷了下來,原本她想坐到池畔,現在看到淺墨坐在那,便怒衝衝轉身走到離淺墨最遠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身旁的女子應該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看上去倒是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此時她見林若歡氣沖沖離開,便也跟著坐了過去。
淺墨只見她們兩個低頭竊竊私語,那個小姐抬眸她這邊看過來,目光不善,不由暗暗顰了眉頭,也不知道那林若歡在怎麼說她。
正想著,眼前又有兩道身影走近,淺墨一看,竟是秦柔和筱紅,她們見了淺墨便走了過來,秦柔嬌笑著說道:“王妃姐姐,原來你在這裡,可讓我們好找,我們的席位在那邊,我帶你過去吧。”
淺墨心中對這個秦柔也無甚好感,聽玲兒說,秦柔仗著自己是陸南王的侄女,又受王爺寵幸,她便恃寵而驕,早將自己當做楚王妃,在王府中也是頤指氣使,對下人非打即罵,誰敢不聽從她的命令,便只有死路一條,而那個在秋風苑上吊自盡的丫鬟便是被她誣衊的。
反而那個筱紅,可能是軍旅出身,滿身的颯爽英氣倒令淺墨覺得安心,只是她好像有什麼心事,每次淺墨看到她,她都是輕蹙著眉頭,和她本身的氣質很是不符。
淺墨淡淡一笑,道:“不必了,我就坐在這裡很好。”
這裡雖然遠離主位,但是環境清雅,一轉身,就能看到到荷塘裡的青蓮,鼻間盈滿蓮的馨香,身邊圍坐著的也都是一些大臣的妻女,比起主位旁那些公主妃嬪來,要好相處的多。
“那妹妹就先過去了。”秦柔討了個沒趣,又不好發脾氣,於是牽強地扯了扯嘴角,一轉頭,眼底怒意頓現,她憤憤地轉身離去。
反而筱紅卻直接坐到淺墨身旁,語氣淡漠疏遠,“我坐在這,王妃不介意吧?”
“隨意。”淺墨眉梢一抬,睫毛輕輕一顫,她怎麼感覺筱紅好像對自己有著敵意?
皇上為太后接風洗塵的宴會原本是設在晚上,這中午只是太后辦地一個小型的家宴,說是家宴,但皇宮中的眾位皇子王妃,以及一些品階比較高的命婦和大臣的妻女也在邀請之列。
賓客尚未來齊,有太監宮女四處穿行忙碌佈置著,淺墨坐在末位,卻見在主位的沉香木小几旁,放著幾個五彩的琉璃花瓶,花瓶中插著幾支含苞欲放的清荷,煞是好看。
日頭漸高,但烈陽的溫度卻並未落入月華池畔,此時,淺墨只覺得涼風習習,花香陣陣。
她雖然與筱紅坐在一起,卻也沒說多少話,不一會,賓客漸漸來齊,按著品階入席,淺墨不願意與人交談,便一直盯著荷塘裡的蓮花出神,心裡琢磨著回去要怎麼才能畫出這一池荷韻。
而筱紅則在一旁,一杯接著一杯的飲酒,不一會,臉色便變得酡紅。
淺墨心中著實詫異,如此豪飲,連男子都會醉倒,不知她到底是遇上了什麼煩心事,但不待她細想,便見坐在前面的人都站了起來,淺墨心知一定是太后到了,便也跟著站起。
一時間,樂聲奏起,席上眾人立刻跪地,山呼千歲
待一切忙亂結束,眾人歸坐。
淺墨抬眸看去,只見上首主位上坐著一個身著鳳袍,頭戴鳳冠的宮裝婦人,從旁邊幾個女人低聲的交談中,淺墨知道,那便是太后了,不過她看上去不過才四十出頭,雍容高貴,實在不像是已經過了六十歲的人。
在太后身旁坐著的身著正紅色鳳袍的美貌婦人恐怕就是皇后了,看起來嫵媚不失精明。
太后說了幾句話,她身旁的大太監便宣佈開席,淺墨不想惹人注意,便安然坐在角落裡靜靜地用餐。
可是她不想惹人注意,不代表別人想放過她。
正看荷花看的入神,淺墨便聽一道尖利的嗓音響起:“楚王妃何在?”
淺墨抬眸,林若歡正附在皇后耳邊說著什麼。她只得站起來,恭聲道:“啟稟太后,臣妾在這。”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淺墨身上,一陣竊竊私語聲響起,而投在淺墨身上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不屑。
淺墨也不在意,以她姐姐那樣的名聲,若是能被這些官家小姐看得起,那才叫奇怪呢。
太后看到淺墨,眼中卻是一亮,她衝淺墨招招手,“你過來!讓哀家好好看看。”
“是。”淺墨應道,緩步走上前去,到得離太后座位不過幾步遠,她便停了下來,盈盈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