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哪怕不知道詳細,這宮內每日進進出出的那些事情,每日爭來爭去的那些話題,他豈能沒有一點風聞?
“李老相公啊,莫看您老平日不言不語,卻是您老心思最為透徹,我就是想來問問,問一問李老相公,我該怎麼辦?”甘奇問著。
李璋依舊擺手:“老夫不懂得這些個,也不知甘相公要問什麼?”
甘奇拿起茶也喝了一口,再道:“李老相公,我有罪嗎?”
“無罪。”
“我有功嗎?”
“功勳卓著。”
“那我該怎麼辦?”
“怎麼又說到這裡了?老夫蒙先皇恩典,做了個殿前都指揮使,這輩子也只做了這點差事,其他的,老夫不甚瞭解。”李璋依舊是這一套說辭。
甘奇也懶得多言其他,直白說道:“有人要我死!”
“此人不會是官家。”李璋篤定答道,他印象中的趙曙,做不出這種事。
“急流勇退,明哲保身,已成奢望。”甘奇來找李璋,其實沒有什麼具體目的,他就是想與李璋聊一聊,或者說想知道李璋對他這個人是一個什麼態度,如此就足夠了。
“莫要想得太多,朝堂沉浮,本屬常事。甘相公年輕,來日方長。”李璋真沒有預料到事態的嚴重性。
“有李老相公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回家可以睡個安穩覺,留得此身,來日再報效家國。”甘奇起身一禮。
李璋捋了捋鬍子,給了甘奇一個笑臉。
甘奇回了一個笑臉,起身出門,上車就走。
甘奇剛走不久,李璋準備洗洗睡了,未想門房又來報:“主人,樞密院文相公來訪,見嗎?”
李璋眉頭一皺,已然踱步而起。
門房小廝躬身在旁,等著。
許久之後,李璋才答:“見。”
門房飛奔而去,樞密相公在家門口等了這麼久,也怕他生氣。
文彥博坐在了甘奇剛才坐的位置上,說著甘奇剛才差不多的寒暄之語。
李璋依舊拿起茶杯抿了抿,寒暄語罷,李璋又說了一句差不多的話語:“不該來找我……”
文彥博一愣,問道:“李相公知曉我來何事?”
“不知。”
“那您怎麼說我不該來呢?”
“就是不該來啊。”李璋嘆息著。
“這話從何說起?李相公,事關重大啊,陛下親命,李相公還是得聽一聽。”文彥博皮笑肉不笑。
“說吧。”李璋知道自己要為難了,就是不知道為難到什麼地步。
“殿前擒人。”這種事情,文彥博只能依靠李璋了,除了李璋,沒有人能幫他辦。
“擒何人?”李璋有了預料。
“甘奇,甘道堅。”文彥博一字一句。
李璋已然站起。
“陛下之意,還請李相公一定辦得妥妥當當。”
“以何罪名擒之?”
“殿前刺駕。”
“唉……”李璋腳步來回不止。
“這可是聖意,李相公要不要入宮去見一見陛下?”文彥博見得李璋猶猶豫豫,心中大急。
“文相公啊,把事情都想得太簡單了,擒之如何?”
“殿前刺駕,謀逆之罪,自然按謀逆論處,一眾從者皆下獄受審。”
“文相公啊文相公,甘奇何等聰明之人?就不怕自己走夜路一個不慎,跌到哪裡丟了性命?”李璋,算是見多識廣了。
“他甘奇豈有這般狗膽?”文彥博不信,文彥博自信。
“回去稟告陛下,此事辦不成。”李璋答道。
“為何辦不成?”文彥博還是不信。
“文人辦事,少了決斷,少了狠辣,少了果敢。”李璋說得直白。
“李相公此言何意?”
“文相公若是真想一心辦成此事,不若今日回家提點心腹死士,就趁著今夜月光,立馬殺向甘奇宅邸。如此,此事可成。否則,皆不能成。”李璋此言,真是一語中的。若是換個角度,甘奇是文彥博,要替皇帝做這件事情,甘奇今日,就會如李璋所言這麼做。
猶猶豫豫,拖拖拉拉,謀謀劃劃,就會敗北,古往今來皆是這個道理。
李璋為何說此事不成?因為甘奇剛才就坐在文彥博現在坐的位置上,因為甘奇早已有了警覺,早已有了防備。甘奇這般人物,一旦有了警覺防備,還怎麼成得了事?
也如李璋所言,文彥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