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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興許這才是政治

樊樓之內,氣氛熱烈非常,朗誦文章,詞曲來回,都在圍繞著黃庭堅與秦少游兩人。

甘奇反倒很清閒,只是時不時抬杯與人碰一下,喝多喝少都無所謂。

彷彿間,甘奇忽然覺得自己不再年輕,以往這般場合,下場與人爭鋒的就是甘奇自己,而今卻再也不必如此了,倒也樂得清閒,畢竟當文抄公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名聲在這個時代太重要,所有人都在想方設法追求這個東西,其實甘奇也不例外,他做這件事情,也是為了把自己的名聲再推向一個高度,推到一個無人可以企及的高度,讓這天下人再也不能撼動他在文壇的地位。

甘門學士這件事情,自然也得做。

待得眾人酒酣,文會過了高潮,當黃庭堅與秦少游兩個少年郎出盡了風頭之時,兩人面紅耳赤大禮來拜甘奇,感謝甘奇抬舉賞識。

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甘奇問道:“會試還有一年多,二位可願意換個地方落腳?”

“但憑先生安排。”穩重的黃庭堅答著。

甘奇點著頭:“道堅書院如今缺了許多教習教授,二位若是不棄,到道堅書院落個腳如何?”

“拜謝先生。”

“謝先生厚愛。”

兩人都是外地人,在京城有一個穩定的落腳之處,能有一個穩定的生活來源,自然是好事。

甘奇很是滿意點頭。

卻是秦少游年少灑脫,性子也跳脫,開口說道:“今日酒宴已然尾聲,先生不若也填一曲同樂?若是有幸能聽先生大作,今夜文化便是完美了。”

其實秦少游性子裡是有傲氣的,特別是如今這個年紀,他其實有那麼一點爭鋒之意,或者直接說成不服氣也行,少年人有才,看輕天下英雄,也是正常。

甘奇明白秦少游心中所想,這小夥子得鎮一鎮,不然心中不服,唉,還是逃不過,一點存貨這麼用下去,怕是撐不住了,日子可還長著呢,甘奇還要活幾十年。如今甘奇,並非不會自己填詞,但是每每需要甘奇填詞的場合,都是要鎮場面的時候,若是填得一般,秦少游這小年輕還不得尾巴翹上天去?

甘奇大手一揮:“紙筆來。”

秦少游倒也不是惡意,並不是想要踩甘奇之類的,他就是單純討教之意,聽得甘奇此語,回身端來筆墨,還微微有些激動:“先生,學生為您執筆記錄。”

“好。”甘奇也不拒絕,畢竟秦少游這個婉約始祖大師會成為他的弟子,甘奇開口:“去年出征,路上留了一曲,便與諸位品一品。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不是甘奇要與陸游過不去,只因為這一曲,短,短得不能再短了,好背。

秦少游卻並未下筆,而是稍稍細品一番,面色一驚,抬頭看著甘奇:“先生這是《卜運算元》的牌,短短几語,當真是好,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這個一任群芳妒,這……就這一句,妙,妙極。先生果然名不虛傳,學生不如也。”

秦觀這可不是奉承,他這一輩子就好詞道,雖然才真正剛開始嶄露頭角,但已看不上天下英雄了,今日是高手寂寞,惺惺相惜,心服口服。

甘奇點頭笑著,小樣,還治不住你?效果槓槓的,甘奇捋須,怡然自得,一副高手寂寞模樣。

秦觀納頭便拜:“先生,學生願拜在先生門下,還請先生不棄。”

拿出一首詞,效果比甘奇想象的還要好,甘奇伸手去扶:“少遊已然才學頂尖,你我師徒,互相印證,快快請起。”

“謝先生。”秦少游有些激動。倒也顯得真誠可愛,敢當面要求甘奇填詞,卻也說服氣就服氣了,是個性情中人。

說完話語,秦少游爬起身來,記下詞文,轉頭便去:“先生,學生這就叫人去唱。”

甘奇又主動與黃庭堅說道:“魯直可願與少遊做個伴?往後我出外行走,便也有人隨著,詩詞文章也有個對談,如何?”

“先生不棄,魯直感念不已,拜見先生在上。”黃庭堅哪裡還有不願,他此來,就是為了會試,就是求功名,求出仕的,年紀輕輕,穩重非常,少了瀟灑恣意,多了一點人之常情。當然,黃庭堅之才,求個功名是不在話下的,說中就中,完全沒有意外。

反倒是秦少游,性情使然,名聲早有,卻是三十六歲才中進士,五十一歲去世了。

“幸甚,今夜幸甚。”甘奇的事情算是辦成了,甘門學士,當千古留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