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帝跑不了,誰也別想帶皇帝走,皇帝就得留在皇宮裡等著。
“你也多多派人四處去打探訊息,朕要時刻知道戰局情況,也找一找劉闥子與沈黑子在何處作戰,找到了立馬與他們說,朕讓他們一定要把宋軍趕出城去。”麻龍吩咐著。
“遵旨!”林岩石恭恭敬敬。
皇帝麻龍,扔了刀,回到了屋子裡,用熱水洗了臉,重新把大氅披著,火也烤上了,焦急等待著戰事的進展。
林岩石倒是忙碌非常,進進出出。
一會出去把要入宮的人打發走,一會又進來給皇帝陛下稟報軍情。
“陛下,入城之軍不多,不足萬人,卻皆是打馬,在城內大小道路上來去縱橫,倒也難以阻擋。”
皇帝聽得又是焦急不已。
卻是林岩石又道:“但是,這些宋軍早已陷入重圍之中,滿城二十萬大軍,四處圍追堵截,只等宋軍馬力不怠之時,便是這些宋軍覆滅之時。”
“好好好,圍著他們,到處射拒馬之物,只待這些宋軍馬步一停,便是甕中之鱉。”麻龍頭是連連在點,絲毫不疑有他,直覺得林岩石說得有道理。哪怕宋軍全部衝進了城,也不過是衝進了二十萬大軍的汪洋大海,只要擋住起鋒銳之勢,不過就是甕中之鱉了。
麻龍倒是想得挺好。
林岩石稟報完之後,又立馬出去了,到得皇宮正門等著,一批一批的人奔來,想帶著皇帝趕緊逃,卻皆被林岩石趕走,便是與皇帝見面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甚至林岩石還用皇帝的口氣命令這些人立馬回頭去組織麾下人手反擊,否則滿門抄斬。
反擊,把宋軍趕出城去,顯然誰都想。
但是,那些到處跪在地上求饒的人,顯然不支援這些人的想法。
大小街巷裡橫衝直撞的騎兵,實在不是人力可阻擋。沒有無數的重甲步卒緊密在一起的軍陣,沒有誓死不退的長槍如林,人如何擋得住馬蹄?
廝殺並不慘烈,因為沒有人想著要去與那些騎兵廝殺,哪怕有幾個悍勇之輩,也不過是馬下亡魂,起不到任何作用。
灤州四門開啟,無數人湧出城池,隻身一人的,拖家帶口的,揹著錢財的……
樹還未真正倒下,猢猻已經開始散了。
有忠心之輩,做出最忠心的事情就是去皇宮帶著陛下趕緊跑。卻被陛下的聖旨劈頭蓋臉罵一番,讓他們去反擊。
既然如此,那就管不得那麼多了,先走要緊。
城外,不久之後卻是也打起來了,每個城門之外,皆有萬餘鐵甲士卒列陣等候,把所有衝出城門的人,都堵在了城門口一塊不大的地方。
倒也不是真的沒有一點漏網之魚,從城牆上翻下去,趴在地上往前爬,一直爬一直爬,倒也有不少能逃出生天。
紅色的太陽,掩映來一片金黃,天大亮了。
漏網之魚,總是被人追著用羽箭射,射著射著,揹著錢,帶著兒帶著女的,便也跑不了多遠,那些孑然一身只顧逃命的,卻還是有人跑了個無影無蹤。
而那些裹挾之人,倒是並不去冒險,因為他們反倒有一種解脫的念想,甚至還有一點冤情得雪的想法,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受害者,是被賊寇欺辱的受害者,這是有人來為他們做主了。
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繼續掄鋤頭才是他們該做的,賊寇覆滅了,日子似乎也就可以回到從前了。
皇宮內的麻龍,依舊在焦急等候著林岩石的軍情奏報,但是這回,林岩石已經有好一會沒來報了。
麻龍有些不耐煩,開口說道:“來人吶,去把林岩石招來!”
便有人去招林岩石,林岩石就在大門口,他也焦急,焦急等待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林岩石等待的熟悉身影,穿著一身重甲,打馬跟在一個金甲將軍之後,到得了皇宮。
馬匹慢慢止步,林岩石面色緊張不已,卻是遠遠就聽得狄詠的聲音:“石頭啊,我一猜你就在這裡,果不其然。”
林岩石其實並未認出狄詠是哪一個,重甲之下,人都差不多。此時聽得聲音,他尋聲去找,終於看到了狄詠,激動不已:“狄軍師,快,快快,麻牛就在裡面。”
“先見過我大哥甘相公。”狄詠笑著介紹。
林岩石看著最頭前的金甲將軍,還戴著一個極其嚇人的銅面具,實在威武,連忙單膝跪地:“見過甘相公!”
甘奇揭下了銅面具,露出了他那年輕的面龐,上下打量著林岩石,哈哈笑道:“不錯,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