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處置？那個正使棘是已經被砍成了肉泥，隨行的一干人等也都被抓了起來準備菜市口斬首，只是那個副使楊勤逃了出去，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姒燁說著就起身，走到了那個屏風面前。

柳青青的心臟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她也急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走上前去，挽住姒燁的胳膊柔聲說道：“臣妾也不知道懷了個男孩還是女孩，正想著用什麼顏色的布料和針線縫製衣服才好呢，皇上過來一起挑一挑吧。”

姒燁輕輕“恩”了一聲，卻並沒有挪動身子，只是一手拉住柳青青的手，另一手撫上那個琉璃屏風，“朕記得，這個屏風，還是你封昭華的時候朕賞給你的。”

柳青青也不知道姒燁到底有沒有發現什麼，只好陪著笑說道：“是呢，當時以臣妾的位分，哪裡配用這琉璃的屏風呢。”

姒燁仍舊輕輕撫摸著琉璃屏風上雕刻的圖案，慢慢說道：“朕當時就決定，總有一日要讓你成為朕身邊最尊貴的女人，所以這個屏風，早晚都是你的，你看這上面的圖案還是兒孫滿堂，現下你有了孕，以後咱們還會再有別的孩子，一定會兒孫滿堂的。”

柳青青沒有想到姒燁會說這些，只是愣了愣，然後低聲說道：“也許吧。”

“小丫頭，”姒燁攬過柳青青，把下巴擱在他頭頂，“和朕一起去泡芝蘭香湯吧，朕，想和你百年好合，一世長安。”

百年好合，一世長安，真美的兩個詞。

從前柳青青也和紅菱去看過人家的婚禮，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家貧或者家富，都會舉辦一場婚禮，然後成親的時候，就會有人祝福新郎新娘，永結連理，恩愛綿長。

柳青青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可以用這些字眼，從前在漫星樓的時候她不敢想，後來認識了冀璟鐔她又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麼感覺，再後來和蕭懌軒在一起，那確實是一段無比快樂的時光，可是快樂也許並不等同於幸福，就像喜歡和愛不可以劃等號。

可是現在，九五之尊的姒燁對她說，他想和她百年好合，一世長安。

她只不過是他的妾室，他說，他想和她百年好合，一世長安。

柳青青的眼睛忽然就酸了，她不知道說什麼，心裡的忐忑告訴她不可以，柳青青搖搖頭，“我正有孕，泡溫泉對孩子不好，我們……還是等以後吧。”

姒燁怔怔地看著柳青青，彷彿想看出她的理由到底是不是出於真心，末了，姒燁嘆口氣，抱住柳青青，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處，“青青，我雖然不知道你說的以後是什麼時候，但是你這一次沒有直接拒絕我，青青，我就當你給了我承諾。”

柳青青沒有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姒燁執起她的手，走到榻前，“來，我幫你挑一下布料。”

柳青青一顆心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冷不防被姒燁一句話喚回神來，趕忙把那一大堆布料平鋪在榻上，細細地挑揀了起來。

柳青青正和姒燁商量是用紫色還是紅色的時候，趙安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皇上，侍衛統領求見。”

“進來吧。”姒燁放下手中的布料，柳青青把那些布料匆匆收到旁邊的盒子裡。

“參加皇上，參見皇貴妃娘娘，”侍衛統領單膝跪下，行了個禮說道。

“起身吧。”姒燁淡淡得開口，“沒有找到？”

“屬下辦事不利，還請皇上責罰。”侍衛首領彎下身子，“屬下帶領侍衛們把昭明殿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楊勤，請問皇上，屬下們是否還要再把整個皇宮排查一遍？”

柳青青下意識地看向姒燁，眼神裡不由得帶了幾分焦急。

“罷了吧，”姒燁無意識地敲著桌子，“就對外放出訊息，所有的刺客都已經捉拿歸案，主犯正使棘是和副使楊勤當場被砍成肉泥。”

“這……”侍衛首領有些奇怪，但還是急忙磕了個頭說道：“屬下遵命。”

“行了，今天你們也都辛苦了，下去吧，把我交待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屬下告退。”侍衛首領行了個禮就匆匆下去了。

“發什麼呆？”姒燁好笑道，用手在柳青青面前晃了晃，“最近怎麼不是嗜睡就是走神，改日叫章太醫給你瞧一瞧。”

柳青青回過神來，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是冬天了吧，容易犯困。”

“你啊，”姒燁寵溺地颳了刮柳青青的鼻子說道：“春天也說容易犯困，夏天也說容易犯困，秋天你也說容易犯困，現下冬天了，你還是容易犯困，你可有不犯困的時候？”

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