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何必還這般掛念姑娘,白白糟賤自己的身體……”
冀璟鐔搖搖頭說:“當年是我對不住她……”
“公子當年還對不住姑娘?!當年公子瓢潑大雨跪在大王寢殿前三個時辰,溼氣入體,知曉了姑娘被送走後吐血三升,從此便落下了病根,公子,現如今大王病重身居宮中不問朝政,公子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惠國保重自己的身子……”
“夠了,凌七。”冀璟鐔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擋著全部的潮溼。
“公子!當年你為姑娘做了那麼多她都不知道,連我都記得公子冒死寫的那張假王昭上的內容,‘蘇氏嫡女,賢良淑德,孤甚喜,念其年幼,不應牽連於族人之罪,著冊為太子妃,於及笄之時,與公子鐔完婚。’公子還不夠仁至義盡?還要做到什麼份上!”
“凌七!”冀璟鐔皺了皺眉頭,“夠了。”
“那……明日便啟程了,公子……早些歇息吧,別再傷神了,凌七,先告退了。”
聽見凌七關門的聲音,冀璟鐔起身走到窗前,月光涼涼地透過窗子灑了他一身。
恍惚間彷彿又看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和旁邊的小男孩說著話。
“鐔哥哥,你將來會娶我麼?我長大了,一定是大越最漂亮的姑娘!”
“哪有人這麼誇自己的啊……”
“小萱你知道麼,我們這樣就叫琴瑟和鳴。”
“可是鐔哥哥,你吹得不是笛子麼?”
……
冀璟鐔關上窗子躺倒床上,閉上眼睛就是柳青青今日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忍著不哭,她說她不是蘇萱瑱,是不一樣了,小萱,從什麼時候起,你變得這麼堅強,這麼隱忍,這麼讓我,不熟悉。
是了,是我把你拋棄在那個幾乎如同吃人的地方,十歲的你,是怎麼成長的……
小萱,你到底還是記恨我了。如果歷史的巨輪重新倒碾回大越大地,若我當年拼死也要把你留在我身邊,這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小萱,原諒我沒有,原諒我不能。
漆黑的夜色染上整條長街,月光冷冷地鋪滿靈州所有的屋頂,姒燁一個人躺在客棧的床上望著帳頂出神。
今天看見那個叫柳青青的走過去同冀璟鐔說話的時候他心裡竟然生出一絲煩悶,作為大越皇子的他府裡也有不少的絕色女子,怎麼會對她生出了留戀,姒燁笑笑,是自己多想了吧,不過是南宮逍總去尋她自己才對她多了幾分關注,當年被譽為痴情皇子的他在宰相府前站了三天不眠不休才把宰相嫡女知琅媛娶回門,不也是半月後就納了新的小妾。
床上的墨眉男子翻了個身,那就再晚幾日回去吧,左右是奉了皇命出來,探查惠國虛實,看今日的冀璟鐔,不像個無用之輩,雖然老惠王這些年來一直身體抱恙,且不說是否屬實,便是真的抱恙,這惠國,也不像是個後繼乏人的樣子,不知道父皇怎麼就認定惠晉之戰晉國會贏,睡意襲來,姒燁的大腦也想不了那麼多東西,模模糊糊地好像腦子裡出現了一句,許是老糊塗了吧,父皇這些年來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了,太醫說,撐不過半年了……然後就沉沉睡去。
夜色越來越深,也越來越靜謐。所有無眠的人也都睡去,造物主的手掌託著整個世界緩慢轉動,那些本不該相遇的靈魂,開始了命運的交集。
後世的史官寫起這一段歷史的時候總不知道從何考證,他們不知道,早從他們熟知的歷史事件之前,這些人,就開始了他們的故事。
第十八章 逛窯子去
“公子,我們還是坐馬車回去吧。”凌七擔憂地看了看冀璟鐔。
昨夜失眠許久,本來打算騎快馬早些回京都的冀璟鐔也感覺有些力不從心,點了點頭說:“也好。”
而不遠處的客棧,因為昨夜失眠的姒燁現在仍舊沉醉於睡夢之中,一雙星眸微微合上,眼珠還輕輕轉動著,看來還在做夢。
夏安在外面敲了敲門,“公子,屬下昨夜睡的有些晚,今日也起晚了,公子不知道吃了早飯沒?”
姒燁被夏安的敲門聲吵醒,睜開眼睛就答了一句,“夏安麼,進來吧。”
夏安一邊推門進來一邊說,“屬下也不知怎麼了,今日醒的這麼晚,讓公子見笑……了……”夏安抬頭看見正淡定地穿衣服的姒燁愣了愣。
“恩,沒事,”姒燁雲淡風輕地穿上外袍,看了一眼詫異的夏安,“我知道你今日必會起晚,你也是讀書人,臉皮薄是通病,我是官場裡摸爬滾打慣了,這種丟臉的事能替你擔一些便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