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幼安是趙嫣然的夫婿,定國公的嫡長孫,也是瑞王爺親自給挑的女婿。今年三月時才將趙嫣然嫁了過去,到而今過門也才半年。
瑞王爺話剛剛說完,吳幼安就已到了院門口,哭笑不得地上前朝瑞王爺夫婦行了禮,解釋道:“下馬車的時候不慎崴了一下腳,再一抬頭,嫣姐兒就不見蹤影了。”
瑞王爺捋須而笑,“那孩子素來就是個急性子,風風火火的。所以本王事先都沒跟她說順哥兒回來的事,也難怪她跑得這麼急。”就怕趙嫣然沒輕沒重地把這事兒給傳出去,弄得滿城皆知,反讓旁人鑽了空子。
“是昨兒晚上才得到訊息,當時便要急著過來,被我給攔了。”吳幼安笑道,說罷,又轉頭朝趙誠謹笑笑,道:“幾年不見,順哥兒竟這麼高了,方才一見,都有點不敢認。”
趙誠謹也趕緊上前與他見禮。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說了一陣話,直到宮裡頭派了人來催,瑞王夫婦這才領著趙誠謹進了宮。
進宮照舊是一番熱鬧,太后娘娘昨兒晚上才得了信,今兒一大早就起了,心急火燎地等著趙誠謹進宮,又不住地讓宮女去前頭檢視,好不容易等到了人,不待趙誠謹行禮,她就已經起了身,快步奔上前一把將趙誠謹抱在了懷裡,“我是順哥兒啊”
殿中眾人紛紛落淚,瑞王爺見太后哭得傷心,生怕她傷了心神,朝趙嫣然使了個眼色,趙嫣然會意,笑著上前挽住太后的胳膊故意撒嬌道:“祖母偏心,一見了順哥兒就把我們都給忘了,我可不依。”
太后哈哈大笑,“不忘,不忘,都是我的乖孫子,乖孫女,我疼都來不及。”這回總算把趙誠謹給放開了,拉著他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又摸了摸他的臉,紅著眼睛道:“順哥兒長大了。”
趙誠謹抹了把臉,“是孫兒不孝,讓皇祖母擔心了。”
“別瞎說!”太后立刻板起臉止住他的話道:“要說不孝,那也是你爹跟你伯父不孝,這麼多年竟由著你一個孩子在外頭流浪,也不知道手底下的人都是幹什麼的,連個孩子都尋不著,還亂傳什麼謠言”
瑞王爺悄悄擦了擦汗,心中暗暗慶幸今兒殿中沒有外人,不然,太后這話若是傳出去,他也就罷了,可皇帝若是頂個了不孝的帽子在頭上,那些御史們可就找到事兒幹了。
說話的工夫,皇帝也領著太子過來了。太子大老遠瞅見趙誠謹,兩隻眼睛頓時熠熠生輝,只恨不得立刻就要衝上前來,但他到底比以前要成熟穩重了,好歹忍住了沒亂跑,老老實實地跟在皇帝身後,只使勁兒地朝趙誠謹擠眼睛,眉目間終於有了些舊時的模樣。
幾年不見,趙誠謹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毫無顧忌地讓皇帝陛下抱了,才一見面便要行禮,被皇帝給攔了,親自把他扶起來,一邊看一邊點頭,罷了又朝瑞王爺道:“順哥兒看著大了許多,忽然間就是個大孩子了。”
瑞王妃始終低著頭不作聲,瑞王爺擠出笑容道:“這孩子在外頭可吃了不少苦”說著話,眼圈就紅了,很快的,眼淚都滑了下來,趕緊把臉側過去瞧瞧擦了擦。皇帝見狀,心中亦是沉重。
倒是趙誠謹渾不把那些苦痛當回事,面色如常地說著笑話,“我早就猜到他們在山下設了埋伏,於是便不往山下走,到了半山腰上又折回去,好讓那些胡人以為我是上山的,沒想到那些胡人還是把我給攔了,我聽他們話裡的意思,壓根兒就是想隨便抓個人回去交差的”
太后聽得緊張急了,疾聲問:“那接下來呢?順哥兒就被他們給抓了?”
“哪能啊!”趙誠謹笑起來,“眼看著那個胡人要把我抓去,忽然有個聲音朝我喊,‘順哥兒,你怎麼走這麼慢,我們都等了半天了’”
這回,不僅是太后意外,就連瑞王爺都明顯一愣,餘下眾人也都齊齊朝他看過來,太子悄悄吞了口唾沫,忍不住問:“那那人認得你?那是誰?”
趙誠謹點頭笑,“我心裡頭也嚇了一大跳,抬頭一看,卻只瞧見兩個小孩,大的□□歲,小的不過四五歲,朝我喊話的正是裡頭那個小姑娘。那些官兵裡頭有個姓孟的捕快是小姑娘的二叔,在那些人當中還有些威信,那胡人捕頭見我是他們的熟人,便不敢攔我,瞪了我幾眼便放了人。等他們走了,我再找那小姑娘一問,果然是見過的。”他說到此處故意頓了頓,又朝眾人看了一圈,果見大家夥兒全都屏氣凝神地盯著他,心中微微滿意,遂又繼續道:“太子哥哥可記得當年我家裡頭有輛小馬車?”
太子幾乎不加思忖地立刻點頭,“沒錯,後來我讓人依著那樣子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