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認為,能夠讓敖凌心甘情願的掛著名牌這麼多年都不取下來,甚至都已經完全被浸透了氣味的神明與陰陽師,對於敖凌的意義肯定特別特殊。
但萬萬沒想到,敖凌不把它們藏起來的理由居然是……窮。
沒錯,就是窮。
夜姬在離開西國的時候,沒有帶走任何東西。
而敖濫那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還沒有下屬勢力的大妖怪,在黃海那片貧瘠之地,就更加不可能藏有什麼好東西了。
所以敖凌在遇到麻倉葉王之前,整隻狗口袋裡都空空如也啥玩意兒都沒。
想想也是很心酸的。
而如今他所擁有的家當也不是很豐厚——安倍晴明給的玉牌裡空間就那麼一點點,裝滿麻倉葉王給畫的符篆就已經佔去了大半的空間,而那些寶物……
實際上都是敖凌四處蒐羅來的紀念品,大多都沒什麼特別厲害的用途。
殺生丸看著身邊的黑髮妖怪,沉默了好一陣,“西國有。”
敖凌一愣,“什麼?”
“這些東西——除了符篆,西國都有。”殺生丸看著敖凌把玉牌牌重新掛上,心中思索著什麼時候帶敖凌去西國的寶庫裡走一圈。
敖凌沒明白殺生丸在這個時候跟他炫富是什麼意思。
但是他看到這隻大妖這樣嚴肅的神情之後,還是將玉牌塞進衣領裡藏起來,然後無比乖巧的點了點頭:“哦。”
哦?
什麼意思?
殺生丸冷金色的獸瞳裡透出細微的疑惑,他眉頭微微皺起來,看著重新變回幼犬形態在草地上衝他打滾賣萌的敖凌,俯身將它拎回肩上,微抿著唇沒說話。
邪見抱著人頭杖在後邊近距離沐浴著高龍神的神氣,感覺自己簡直分分鐘就要狗帶。
綠皮小妖怪看著自己侍奉的主人和完全沒明白殺生丸意思的敖凌,一步一哆嗦的跟在他們背後,沉默了好一陣,最終還是無奈的充當著兩隻大妖中間溝通的橋樑。
“凌大人,殺生丸大人的意思是,您可以將西國當做您的家——西國的,就是您的,殺生丸大人所擁有的您可以隨意拿去。”
敖凌扭頭看了一眼邪見,對於邪見總是能完美的戳穿殺生丸冷酷外表之下所掩藏的情緒這件事,他再清楚不過。
“殺生丸?”他有點不敢相信,忍不住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戳了戳銀髮犬妖的面頰。
——他很喜歡觸碰到對方臉頰上那幾道妖紋的感覺,其中翻湧的妖力總是能奇異的撫慰到他因為飢餓而焦躁起來的情緒。
被戳中了妖紋的犬妖偏頭,將他的爪子從面頰上拂落,對於邪見的話卻沒有反駁。
他也沒有去□□跟在背後一步三顫巍的邪見。
這是預設。
敖凌嗷嗚了一聲,在殺生丸肩膀上趴下來,撥弄了一下比他視線還高,將他整個兒都埋起來的毛毛。
半晌,他挪了挪身體,貼近了殺生丸的脖頸。
“那、那個……”敖凌訥訥的張了張嘴,“殺生丸。”
銀髮的犬妖從鼻腔之中發出一聲低沉輕微的應答。
“邪見說的,我能當真嗎?”敖凌問道,有些不安的壓了壓眼前蓬鬆的白毛。
殺生丸腳步一頓,尾巴上傳來的細微癢意讓他微微側目。
過了許久,銀髮的犬妖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已經把他尾巴毛弄得一團亂的敖凌,眯了眯眼。
敖凌被他看得心裡一慌,撇了撇嘴,腦袋耷拉下來,“不行的話就……”
殺生丸截斷了敖凌沒說完的話頭,“可以。”
“哎?”敖凌被堵得一怔,轉頭迎面撞上殺生丸的側面,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殺生丸剛剛說了什麼。
“我……”黑色的幼犬眨了眨眼,暗淡的黑色雙目驟然間亮起來,“我真的能把西國當自己家?”
殺生丸聞言也是一怔,將肩上的黑色幼犬拎到眼前,看著敖凌乖巧的蜷著四隻爪子的動作,目光在他脖頸上掛著的獸牙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說真的,他對於敖凌所關注的竟然是把西國當家,而並非是邪見所說的西國的寶庫裡那些東西任之取用的這件事,感到有些驚訝。
他的印象裡,敖凌並不缺少去處。
妖怪跟人類相同的一點就是,妖怪們也普遍的有著一種歸屬感的認知,這就是為什麼百鬼夜行與西國那樣的勢力能夠崛起的原因。
但敖凌剛剛的問話,卻類似於無依的浮萍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