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始。雖其間辨名分,別嫌疑,於興亡治亂之機亦時有所發明。統而核之,究所謂功不補患者也。以後來說《春秋》者,深文鍛鍊之學大抵用此書為根柢,故特錄存之,以著履霜之漸,而具論其得失如右。程端學稱其《尊王發微》、《總論》二書外,又有《三傳辨失解》,朱彝尊《經義考》因之。然其書,史不著錄,諸儒亦罕所稱引。考《宋史·藝文志》及《中興書目》,均有王日休所撰《春秋孫復解三傳辨失》四卷,或即日休所撰之書,端學誤以為復作歟?然則是駁復之書,非復所撰也。
△《春秋皇綱論》·五卷(內府藏本)
宋王晰撰。自稱太原人,其始末無可考。陳振孫《書錄解題》言其官太常博士。考龔鼎臣《東原錄》,載真宗天禧中,錢惟演奏留曹利用、丁謂事,稱晏殊以語翰林學士王晰,則不止太常博士矣。王應麟《玉海》雲:“至和中,晰撰《春秋通義》十二卷,據三《傳》、《注》、《疏》及啖、趙之學。其說通者,附《經》文之下。闕者,用己意釋之。又《異義》十二卷,《皇綱論》五卷。”
今《通義》、《異義》皆不傳,惟是書尚存。凡為《論》二十有二,皆發明夫子筆削之旨,而考辨三《傳》及啖助、趙匡之得失(按趙匡書中皆作趙正,蓋避太祖之諱,其《尊王》下篇引《論語》作“一正天下”,亦同此例)。其言多明白平易,無穿鑿附會之習。其《孔子修春秋篇》曰:“若專為誅亂臣賊子使知懼,則尊賢旌善之旨闕矣。”足破孫復等有貶無褒之說。其《傳釋異同篇》曰:“左氏善覽舊史,兼該眾說,得《春秋》之事蹟甚備。然於《經》外自成一書,故有貪惑異說,採掇過當。至於聖人微旨,頗亦疏略。而大抵有本末,蓋出一人之所撰述也。公、穀之學本於議論,擇取諸儒之說,系於《經》文。故雖不能詳其事蹟,而於聖人微旨,多所究尋。然失於曲辨贅義、鄙淺叢雜,蓋出於眾儒之所講說也。”又曰:“左氏好以一時言貌之恭惰與卜筮巫醫之事推定禍福,靡有不驗,此其蔽也。固當裁取其文,以通《經》義。如玉之有瑕,但棄瑕而用玉,不可並棄其玉也。二《傳》亦然。”亦足破孫復等盡廢三《傳》之說,在宋人《春秋》解中可謂不失古義。惟《郊禘篇》謂周公當用郊禘,成王賜之不為過,魯國因之不為僣;《殺大夫篇》謂凡書殺大夫,皆罪大夫不能見幾先去:則偏駁之見,不足為訓矣。
△《春秋通義》·一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不著撰人名氏。考《宋史·藝文志》,蹇遵品、王晰、家安國、邱葵皆有《春秋通義》,其書均佚不傳。蹇氏、王氏書各十二卷,家氏書二十四卷,邱氏書二卷。此本僅存一卷,凡四十八條。編端冠以《小序》,稱孔子之修《春秋》也,因其舊文,乘以新意,正例筆之,常事削之。其有繆戾乖剌,然後從而正之,別匯之曰特筆。而《小序》之後亦以“特筆”二字為標題。蓋此卷為《通義》中之一種,但不知四家中為誰氏之書耳。然如“星隕如雨”一條,《公羊》引不修《春秋》曰:“隕星不及地尺而復。”君子修之,曰星隕如雨。”此特潤色舊文,非關褒貶。以為特筆,於義不倫。至華督有無君之心,而後動於惡,故先書殤公,後書孔父。《傳》有明文,真特筆也,而反不及之,亦屬掛漏。至於謂《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而終之以獲麟,明亂極必治,而王者之跡卒不熄。則其說高於諸家多矣。
△《春秋權衡》·十七卷(內府藏本)
宋劉敞撰。敞字原父,臨江新喻人。慶曆中舉進士,官至集賢院學士。事蹟具《宋史》本傳。據其弟攽作敞《行狀》,及歐陽修作敞《墓誌》,俱稱敞《春秋傳》十五卷、《權衡》十七卷、《說例》二卷、《文權》二卷、《意林》五卷。
王應麟《玉海》所記亦同。陳振孫《書錄解題》曰:“原父始為《權衡》,以平三家之得失。然後集眾說,斷以己意而為之《傳》。《傳》所不盡者,見之《意林》。”然則《傳》之作在《意林》前,此書又在《傳》前。敞《春秋》之學,此其根柢矣。《自序》謂《權衡》始出,未有能讀者。又謂非達學通人,則亦必不能觀之。其自命甚高。葉夢得作《石林春秋傳》,於諸家義疏多所排斥,尤詆孫復《尊王發微》,謂其不深於禮學,故其言多自牴牾,有甚害於《經》者。雖概以禮論當時之過,而不能盡禮之制,尤為膚淺。惟於敞則推其淵源之正。蓋敞邃於禮,故是書進退諸說,往往依《經》立義,不似復之意為斷制。此亦說貴徵實之一驗也。
△《春秋傳》·十五卷(內府藏本)
宋劉敞撰。敞所作《春秋權衡》及《意林》,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