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你就沒想到這裡面有些蹊蹺?”
容伊媛一臉的八卦,看著自己的父親,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也參與了那一戰,正是那一戰後,父親才從此飛黃騰達,一直到今日的伯爵,大都督。
容七看著女兒嬌媚的臉龐,目光一陣迷離,思緒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場戰鬥。
當他和孫倫等人,護衛著陳敏之,趕到戰場的時候,戰鬥,實際上已經結束很久了。而他就是和孫倫,在一片受傷和死亡計程車兵屍首中間,走到了趙貴的面前的。
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屍體,有韃子的,有百姓的,也有風字營的將士的,望上去,觸目驚心的一片,在戰場的四周,一些失去的主人的馬匹,在那裡留戀不走,或是偶爾發出幾聲悲鳴,一杆斜斜插立的大旗,在落日的餘暉中,在地上凌亂的兵器箭支的背景下,更是一副蕭瑟景象。
一些風字營計程車兵,拿著武器,在戰場中間逡巡,若是還有呻吟未死的敵人,他們則是毫不猶豫的補上一刀或者一槍,為他們解決痛苦,若是自己的同袍,則是招呼人,默默的抬了下去,若是偶爾發現僅僅只是受傷還麼有斷氣的風字營士兵,一個個頓時驚喜的大叫,接著就是一陣忙亂。
陳敏之下馬走到趙貴的面前的時候,一個千戶正在向趙貴稟報。
“大人,蒙古降卒和朝鮮降卒近千人,雖然已經收繳了他們的武器,但是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少有煽動,這些人就是禍患,不如……?”
“不如什麼?慕詩你個混蛋,你叔叔的殺伐果斷你沒學著,那些玩心眼的本事,你倒是學了個十足!”趙貴微微冷笑著,那臉色,在夕陽中,看起來有著那麼幾分淒厲。
“不就是怕殺俘不祥,怕擔上這個干係?不是這幫傢伙,咱們的這場仗能打成這樣?留著他們?你們答應,你得問問死去的那些兄弟,答應不答應!”
他頓了頓,看到朝著自己走來的陳敏之,眼皮子耷拉下來:“放手去做,有什麼事情,我擔著就是!”
慕詩應聲而去,趙貴抬起頭來,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說給陳敏之聽:“韃子們一個不留,這些為虎作倀的傢伙,難道以為逃得掉?”
“勝了?”陳敏之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和趙貴比起來,神情卻是從容得多,彷彿他沒聽剛剛趙貴下令屠殺俘虜一樣。
“勝了!”趙貴有些甕聲甕氣的說道,容七分明注意到,在說這“勝了”二字的時候,趙貴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折損很大?”陳敏之繼續問道,其實,就是容七也知道,這純粹是廢話,看這一摞摞擺開的穿著風字營服色的官兵屍首,就知道這一仗打得多艱苦了。不過聽剛剛他們的對話,似乎是全殲了這些敵人,如果是這樣的戰績的話,這樣的損失,倒是可以接受,打仗嗎?哪裡有不死人的。
“士卒折損六成以上,火器營基本打幹淨了,馬隊也剩下不到一半,馬隊千總丘時戰死,火器營也死了一個千總!”趙貴用粗糙的雙手,用力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臉皮,“這一仗,打得丟臉啊,新義安的精銳和大人的馬隊,幾乎被我一手葬送了,我怎麼向大人交代!”
那邊被士兵們牢牢看住的俘虜們,猛地騷動起來看到手持長槍一臉漠然計程車兵,朝著他們走來,就是傻子也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了,求生的慾望,迫使他們大聲的叫罵,怒吼,甚至試圖從那刀口槍尖中,找出一條生路出來。
不過,這一切都是徒勞,一隊隊長槍兵走過來,有條不紊的將他們手中的槍頭,送進他們的身體,那神情,不像是在殺人,就像他們每天早上都要進行的刺殺訓練一樣,高效,迅速,準確!
“看見沒,就是這般畜生,將咱們的百姓,頂在前面,他們混在百姓中間,就那麼逼了過來,慈不掌兵,慈不掌兵,嘿,這話我今天算是明白啥意思了,我就那麼稍稍猶豫了一下,這幫畜生就靠過來了!”
趙貴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鉤槍手和火器營之間的配合,有著巨大的弊端,也在這一場戰鬥中體現出來了,無論是鉤槍手還是火槍兵,要是被善於搏殺的敵人混進隊伍,這就是一場災難。
鉤槍手的長槍,由於長度過長,對於已經到了自己身邊的敵人,根本毫無辦法,他們保護火槍手,但是,誰來保護他們。而火器營,他是在被敵人衝進佇列後,是揮舞著火槍和鐵叉,與這些拿著長刀短劍的敵人搏殺,他們死在他們不應該死的戰鬥中。
沒有了火槍的傷害輸出,對於接踵而來的韃子騎兵的集團衝鋒,鉤槍手們,幾乎就是在以命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