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危。每天都能看到一個個衣冠楚楚的官員,被一群如虎似狼的禁軍,從家裡拉出來,然後丟進大牢裡面。甚至連例行的朝會,在如今的漢城,也變成一件風險極高的事情了,朝會召開之時,很多官員,都是淚眼婆娑的給家中交代了後事,誰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這一去,晚上還有沒有命回來,如今議政大人的刀子,可是揮舞得爽快的緊。
當然,這些官員,要麼是忠於王室的,要麼和崔談不屬於一個陣營的,有這樣的下場,那就無可厚非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大權在握,清除點異己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但是,對於那些和崔家一直是在同一陣營的朝鮮官員們,這活脫脫就是一場權利的盛宴了。
有人被清除,就會多出一個位子來,這意味著,他們這些人,就有了更多的機會。
誰都知道,眼下在這漢城,在這朝鮮,正在能做主的,是那位平遠將軍,至於李王陛下,此刻怕是已經被平遠將軍軟禁在深宮朝不保夕了吧。這位陛下,只怕是只有在平遠將軍需要他和大家見面的是,才有機會露面了,李王陛下,純粹成了一個擺設。
至於議政大人,對了,就是議政大人,金民權死後,這議政大人,就成了崔談一個人的專用稱呼了。議政大人雖然眼下風光無限,但是,只怕還是要看平遠將軍的眼色的。
平遠將軍在平壤的作為,崔家、池家一躍而成朝鮮最炙手可熱的家族,這些事情,隨便一打聽就能打聽得到。好吧,崔家咱們就不說了,人家有眼光,下注下的早,又而且夠狠,全部身家都壓在這上面,如今變了天,有了現在的這般權勢,也算是成了正果,這個羨慕是羨慕不來的,人家有魄力嘛。
但是,池家那麼一個破落的三流小家族,憑什麼一躍而起,不僅僅成為平遠將軍看重的人,居然還給了他兵權,他不就是命好一些,在平遠將軍平壤拒敵的時候,恰好在一個正確的時候,出現在一個正確的地方麼?要是換了自己,也能做得到。
不對,好像還忘記了點什麼?據說好像池長青的妹妹,是嫁給了平遠將軍的妻弟了的……
在漢城王宮西側的一處高大的宅邸裡面,此刻正是燈火通明,眼下是九月中旬了,白天興奮了一天的眾人,顯然是意猶未盡,如今齊聚在這裡,高談闊論,把酒言歡,不過,他們的話中,無論說什麼,最後都會繞道平遠將軍身上來。
“諸位,諸位!”一位峨冠華服的中年人,拿起桌邊的銀奢,敲了敲酒杯,屋子裡嘈雜的聲音,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如今朝堂之上,皆是我輩中人,此間大家之談風月,若是國事,大可留到明日到議政大人面前去說道。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待會,還有一位貴客即將到來,大家不要失了禮數,至於有些貴客不想聽到的話,就不要讓貴客聽到了!”
“判尹大人莫要賣關子了,不知道這為貴客是何方神聖啊!”人群中有人笑問道,能到此間的,莫不是漢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此刻又是政治上的盟友,這話問的,也不算過分。
峨冠華服之人,正是漢城府的判尹,這職務,倒是和大明順天府的府尹差不多,同樣是一個上下受氣的官兒,有話說,前生作惡,今生附廓;惡貫滿盈,附廓省城。這京城的令尹,那得上輩子作惡到什麼地步才有這報應。總之,在新軍未到漢城之前,這判尹韓千十分的被排擠,但是,新軍入城後,崔談一眼就看中了他,他立刻就抖了起來,若是論數李琮的那些舊官員,此刻在漢城仍然被重用顯赫的五個人的話,這韓千絕對是在這五個人之中的。
“來了你就知道了”韓千神秘莫測的笑了一下:“還有你,我剛剛聽得你在議論趙將軍的夫人,你管好你的那張破嘴,若是被人聽取了,趙將軍來找你的晦氣,我可沒那麼大的臉面幫你抵擋!”
眾人正在議論間,聽得外面通報,韓千急忙走下席間,朝著門口走去迎接,這還在議論的眾人,也不禁一個個都住了嘴,齊刷刷的朝著門口看去。
“將軍,這邊請,這邊請!”韓千簡直的熱情似火,聲音高的連廳裡的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直等著將軍大駕,不曾開席,將軍這一來,怎麼說?蓬蓽生輝啊!”
隨著韓千的轉來,在他身邊多了兩個人,眾人眼睛,一下子就有些挪不開了。在這之前,很多人都猜測到,可能是韓千請到了平遠將軍麾下的某個將軍,不過,平遠將軍的麾下,對於他們這些貼上去套近乎的漢城官員,似乎有些不大感冒,他們似乎更願意和熟悉的人交流,碰過幾次壁之後,在場的很多做過類似嘗試的人,都放棄了這種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