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怒的情緒中,似乎波濤洶湧著其他不知名的
他掃向她的左手,聲音冷酷,“記得擦藥。”
“嗯……”淨菟訝然,他怎麼知道她手指曾受過傷,可血已乾漬了。
而且她不感到疼!她只是急促的求著,“你可以常常到我的夢中嗎?”
“我怎麼進入你的夢中啊!笨……”舌尖咬到了,他猛地一愕,該死,他忘了自己現下“應該”是一縷鬼魂。
而她竟敢用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對付他!她以為堂堂大丈夫如他者會吃這一套?,
哼,他軟硬都不吃!她休想又令他心生愧疚!
這七日他過得比“鬼魂”更為悽慘,這全是拜她之賜!誰讓她把自己整弄成這般!痴情斷腸人啊。
他與她既無鴛盟,亦無永誓。不過是一樁你情我願的互易婚姻。
他右手食指和中指暗暗彈動,一道勁力往前飛去,掙菟眼前忽而亮晃晃的一片,當她重新定住視線的時候,已經不見他的影兒。
“相公!相、相公……”他的魂魄被拘走了嗎?
他有沒有一些些的依戀?“驚破,玉驚破!”一聲聲催淚般的吶喊由她的喉中沙啞吼出,她真的連他的魂魄也不能多留住片刻啊。
第五章
玉驚破的喪禮隆重的置辦完畢。
殘敗的氣味留在這樓閣重重的玉府……一府之內有了三房四名的寡婦。
仍是穿著素白衣袍的淨菟尋到了後園子的池塘,玉旋一如往常般的獨立於寒雪中。
她輕吁了口氣,幸好他披了厚裘。
“玉旋。”
他一震,全身繃緊。
淨菟歉疚極了,“對不住,這些日子我對你疏忽了。”失去父親的玉旋才是最叫人憐疼的啊,她好自責。
他狠狠的回身,狠狠的瞪她,狠狠的道:“我不希罕你夜裡來不來探我!也不希罕你自以為是的對我噓寒問暖……”
“你知道我夜裡去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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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太傷心了,所以忘了去探探你,更不該的是,對你沒有盡到為人母的責任。”小醇說她這些日子像是行屍走肉,十分的可怕。
是嗎?她不曉得自己是怎樣度過整個喪禮,她只是覺得心好痛,痛到撕裂了,痛到火焚似的。
然後是徹底的冰凍了。
直到她看見玉驚破的……魂魄來兮!
玉旋退開數步,嚴厲控訴,“原來你對我這個拖油瓶,只是責任而已。”他多麼冀盼她是真心喜歡他。
“是責任!”她直直瞅他,“還有心疼和感情。”
他再退避幾寸,射出滿眼的刺芒。
淨菟誠摯的說:“我會當個好後孃,你信我好不?”
“爹死了,我的生母也早早死了,待我較好的奶奶鎮日關在佛堂裡敲木魚。我是惹人嫌的庶兒,你是夫人,才不是我的娘。”
“可我是你的小後孃……”只差上血緣傳承罷了。
這要緊嗎?
人和動物不都是一樣的生靈。也許是她還太年輕,也或許是她不曾孕育過胎兒,不曾領會孃親這身份的感動。總之,她對玉旋只有極欲付出的關懷,並沒有排斥和憎惡。
兩位嬸孃在服喪期間曾對她冷嘲道:“除非你不是真心真意愛著驚破,否則怎麼會對於他和小妾所生的兒子沒有痛恨?人啊,若愛得強烈,嫉妒和怨惱應當也是沸沸滾滾。”
底下奴婢們也是紛紛嚼舌著,“一定是圖謀玉爺的財勢,不然她還真當她自己是活菩薩呀!”
淨菟自認她不是多麼偉大無私的人,她好平凡的,也的的確確愛著玉驚破。恩或情早融為一體,她將抱懷對他的思念過這一輩子。
“玉旋,我們和睦相處好不?我疼你、愛你,你把我當作依靠,我們相互取暖。”
玉旋顫悸了下,他不禁動心得想要喊她一聲娘,但是心房封閉已久的他跨不出這一步。
淨菟伸出雙手,等候早熟的他。
“娘——”開心愉悅的呼喚不是出於他口。
鏡花和水月遠遠的一邊揚手,一邊高喊。
足下滑跌了下,淨菟重心不穩的往後仰倒,嘩啦一聲,她掉進池塘裡。
不懂水性的她拼命掙扎,厚軟的外袍使她迅速往下沉墜。
玉旋往前奔跑,然而他急急打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