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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墜,伸長藕臂,只盼能握住他的手。

至極的驚駭在玄目中驚爆開來,鳳善棠眼前泛出團團的紅霧,把那抹隨他飛墜的薄身染作殷紅。

鳳善棠明白,自個兒是氣瘋了。

在所有環節全都按著他意念環環相扣、一一成就,她偏要做唯一的例外,把他嚇得心痛如絞,幾要魂飛魄散,彷彿神魂抽離肉體,已在鬼門關前來回了無數趟。

她非得這麼折騰他嗎?!

這姑娘啊……愛也不成,恨也不成,拋不下又舍不掉,去了半條命般強令自己對她撒手,讓兩人回到原處,她……她她倒好,她倒好!她的不要命,讓他足以嘔出三升血。

澎——

澎——

噗噗噗……

兩具身軀一前一後跌進拍岸的激浪裡。

由高處壁崖飛墜而下的力道,讓兩人一時間沉得極深,那海水撲打在身上猶如切膚,痛得教人瞬間屏氣。

咬緊牙關,鳳善棠敏捷地在水中翻旋過來,焦急萬分地梭巡隨他而下的那抹纖身,她就在離他約莫兩臂之距,臉容微揚,雪發任著水流牽扯,裹著她漂浮的身軀。

阿女……

他無聲吶喊,心似要撞出胸膛,雙臂一撥,他遊得快極,瞬間已緊緊摟住她的腰,往海面上帶。

“棠少!”一架中型的快翼輕船一直等候在崖壁間的水洞裡,發覺有人由崖上墜落,連忙過來接應。

見海面上冒出兩顆頭,負責接應的舵子和阿瓦兩個已夠吃驚,又發現除自家主爺外,另一個卻是白髮蒼容,額角八成摔下時被岩礁給刮傷了,還見了血,竟是連環島的大姑娘。

哇啊啊~~這是怎麼回事?!儘管疑問有天那麼大,可一瞥見主爺臉色,便嚇得什麼話都問不出口了。

這一邊,鳳善棠單手攀住快翼輕船的邊緣,陡地運氣翻躍,將懷裡的姑娘倏地帶上船。

毋庸下令,兩少年風帆一扯,俐落操縱,駕著快翼切入那秘密水洞中,洞的另一方直通大島北側,直出兩百里外,“海蒼號”就等候在那裡。

心臟怦怦亂跳,直覺態勢不是普通的嚴重,舵子深吸了口氣,仍壯著膽偷偷地回覷身後兩個溼透身軀的男女。

鳳善棠坐擁著姑娘,讓她泛寒輕顫的身子緊偎在臂彎中。

那張雪容慘白得毫無顏色,斂下的眉睫顯得闐黑無比,然後是她額角上的刮傷,血絲不斷地滲出,拭了又流,流了再拭,那口子似乎不淺。

鳳善棠幾要瘋了,想讓她平躺下來止血,才動作,姑娘的小手忽然扯住他黑衫襟口,抓得好牢、好緊。

“阿女?”他雙目瞪大,試探地喚著。

“不要離開……不、不要走……不要……”

霍玄女喃著,掀睫瞅了鳳善棠一眼,又虛弱地合上,而鼻頭一酸,淚便從眼角溢流出來,爬滿霜腮。

他心臟激絞,動情又喚:“阿女!”

再無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理由能夠阻擋得了他想得到她的決心,再也、再也沒有了。

一切的遲疑和矛盾全在她那聲“不要離開”、“不要走”中化為鳥有,這既是她所選,他必遵從。

低吼一聲,他猛然抱住她,熾熱的唇吮住她額角傷處。

他學著獸類溫存與療治的方式,以唇舌溫柔舔吻,一次又一次……

快翼輕船在水洞的礁石間婉蜒速行,衝出霞美大島的北方洞口後,前方陡地海闊天空,更能讓快翼發揮驚人的航行速度。

蔚藍海面上,每隔五十里左右便有“海蒼號”的手下駕快翼接應,待眾人返回“海蒼號”上,墨色大船立即拔錨揚帆,往狼鬼位在北洋巢穴的那座秘密小島行駛。

船上眾好手各司其職,按理,這會子好不容易大功告成,把霞美列嶼搞得烏煙瘴氣不說,還狠狠惡整了那些倭寇一頓,出了不少氣,怎麼也算得上凱旋而歸,可墨船上卻瀰漫著一股詭異到了極處的氣氛。

大夥兒你瞧著我、我覷著他、他又瞅著你,這麼看來看去的,最後目光全不約而同地瞄向甲板上、通往底下艙房的入口木梯。

適才,不到一刻鐘前,他們家主爺就抱著姑娘,一路滴著水從那兒的木梯下去,臉色沉得可怕,如狼似鬼的,比起海上暴風雨即將來臨時的天際還要陰鬱上三分。

而此時艙房內,鳳善棠已親自為霍玄女脫去溼透的衫裙,擦淨她雪白身子,換上一套他的乾淨衣衫,而自個兒也已迅速地清理過。

整個清理、換衣的過程,霍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