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等她吃了六七個田螺,才說道:“好兒,火鍋燒烤城在冬天很紅火,但不適合天熱時吃,到那時候,你要改賣什麼?”
“樂叔叔,你不要擔心啦,火鍋燒烤能持續到春寒料峭時,等到天氣變得暖和,我們就改做刨冰果汁店。”
“刨冰果汁店?”又是一個新詞兒,常樂有些迷惑,帶不確定問道:“刨冰,是不是冰塊?”
“跟冰塊有很大關係。”好兒點點頭,吸了吸手上的田螺汁,嗯,真鮮辣。
常樂想了想,恍然道:“好兒,你請人從江北運大量冰過來儲在地窯,就是為了明年夏天做刨冰賣?”
“對呀,樂叔叔你反應好快。我們這邊一個冬天才下那麼幾場不大不小的雪,想就地儲存都難。現在正是江北那邊大雪天,結成的冰最多的時候。冰是免費的,我只花人工費和運輸費,把那些冰塊運過來,何樂而不為呢。”
火鍋城和蔬菜超市的後院,都有地窖,夠深夠大,從入冬起不久,好兒就花錢請人到江北找當地人去鑿冰石,千里迢迢運過來,兩個地窖都差不多放滿了,可好兒還說不夠,託梁金順又幫找了一處地窖租用,如今運回來的冰也快把那地窖給堆滿了。
常樂好奇道:“好兒,刨冰是什麼東西?還有果汁,難道不是水果?”
好兒調皮地搖搖油光發亮的小指頭,“不能說,說得太早就沒有驚喜了。樂叔叔,給你一個選擇題,小老闆和大管事之間,你選擇哪一個?”
常樂拿來毛巾給她擦手,笑道:“那得看小老闆有多小,大管事又有多大。”
“嗯,小老闆就是類似開一家小雜貨鋪這樣的,大管事麼……例如一家大商號旗下有很多分店,東家不可能每家分店都去親力親為地看管,大管事就是負責這些分店管理,他只要跟東家上報即可。”
常樂沉吟片刻,回答道:“如果東家人好,值得下屬跟隨,做大管事就很好,如果不是,還不如做一名小老闆來得自在。好兒,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好兒促狹地眨巴下眼睛道:“這是我從書上看來的一道問題,就拿來考考你啦。樂叔叔,我覺得你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大管事的。”
“呵呵……人小鬼大,你怎麼老想些大人的問題,小心變成小老太太。”常樂逗趣好兒,帶她去用暖水淨手,叫夥計把桌子收拾了。
五天後,梁金順果真給挑了一家人五口人,夫妻倆帶兩娃兒,外加一個侄兒。這家人本籍滄頭縣人,男的叫陳六聲,三十二歲,女的叫付秀梅,二十九歲,女兒陳小安,十三歲,兒子陳小福,十一歲。侄兒陳有平,十五歲,是陳六聲大哥的兒子。陳六聲一哥一弟,父母過世後,兄弟三人分家單過,天有不測風雲,他哥嫂先後染病,無錢醫治,只留下一雙兒女。陳六聲和弟弟的日子也不好過,兄弟倆就一人幫養一個孩子,侄女就留在了弟弟家。
有一年他們家鄉旱災,顆粒無收非常嚴重,很多人被迫背井離鄉,或是賣兒賣女,眼看三個孩子要餓死,陳六聲一咬牙,帶著全家人去賣身給一官宦人家做了家奴。最近那官員犯了事,全家遭流放。陳六聲一家到了人牙子手裡,梁金順就是從別的人牙子手裡將他們要過來的。
“你弟弟一家呢?”溫氏問道,心裡為這家人嘆息,窮人家最怕的不是窮,而是天災人禍,一旦遇到天災人禍,那真是逼得無路可走可活。
陳六聲道:“我弟他們一家,當年也去了一戶富賈家中當家奴,那戶富賈一直在滄頭縣居住。”
“你們還一直有聯絡嗎?”。溫氏又問道。
之前一直有保持聯絡,自從我前主人家出事,就失去了聯絡。“陳六聲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黯然低落。
這家人穿戴齊整,五官端正,面板不算得白皙,付秀梅的雙手,顯得有些粗糙,可知在那官宦人家並非是有頭臉的管事,只是普通低等的家奴。好兒扯了扯溫氏的衣袖,輕聲道:“娘,就要他們。”
溫氏拍拍小閨女的手,看向陳六聲一家,說道:“我家不是有錢人家,住在鄉下,住的也不是好房子,無法跟你們原東家相提並論。我家中是種菜的,你們若是願意跟我到鄉下去,要乾的活兒就是看管菜園子。包吃住,大人月錢三百文,小孩月錢減半。這個待遇不會一成不變,日後我家境況變得越好,你們的工錢也會跟著增加,還會有其他福利。”
陳六聲夫妻互望了一眼,陳六聲便答道:“我們一家願意跟溫老闆走,我們原本也是鄉下出來,種莊稼我們都會。只要日子平平安安地過,我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