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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方起身,尚未及復言,王姊便引眾人浩然馳過。李良乃將門之後,自幼從未有過如此侮辱,及車馬過後,怒與眾將道:“王姊有何尊貴,怎敢如此無禮?”軍中有一末將奮然道:“以將軍之威武,勝於趙王多矣。趙王雖尊,尚且敬重將軍三分。王姊一介女流之輩,怎敢不為將軍下車見禮!今天下畔秦,能者先立。敢請將軍追殺王姊,自立為王,吾輩甘願生死相從。”李良已得秦二世書信,本有反趙之心,正在未決之時,聞聽此言,頓時激起心中無名之火。於是飛身上馬,趕至王姊車前,仗劍厲聲喝道:“請王姊答話。”王姊在車中聽到,不識好歹,掀簾叱道:“何人膽大,敢在此妄言?”李良大怒,跳下馬來,手執其發,直拖出車,慣於地上。王姊忽地酒醒,唬得渾身戰悚,急忙伏地哀求道:“賤妾不識壯士尊顏,瀆慢之處,請壯士恕罪!”李良大笑道:“汝若強顏不懼,我敬汝氣節,尚且能饒你一命。今跪地求饒,喪盡王室尊嚴,我必要殺你!”言畢,手起一劍,將王姊揮為兩段。眾從者皆驚,急欲尋路逃走。李良手下四面趕至,執刀亂砍,將王姊從者百人,殺得一個不留。

李良既殺王姊,反心已定,遂引大軍直取邯鄲。守軍不知情,便開啟城門,將這一支反軍盡皆放了進來。李良提劍引眾衝入王宮,左右衛士皆擋之不住。趙王武臣正於花園散心,見李良奔來,方欲問話。李良更不多言,揮劍便砍。武臣猝不及防,登時被砍倒在地。李良引著左右齊湧而上,一頓亂刀,將武臣砍為齏粉。宮中侍從聞變,皆大驚無措,四處亂撞。李良仗劍而行,遇人便殺,無人能擋。方出園門,正逢邵騷迎面而來,喝道:“大膽李良,敢造反乎?”李良當頭一劍,將邵騷劈倒於地。回顧部下道:“凡武臣族上者,盡數殺了,休要走了一人。凡大臣者,不服者亦斬。”眾軍領令而行。於是武臣一家三百餘口,悉數被屠,文武之臣,死者大半。

卻說張耳、陳餘耳目眾多,李良兵變,早有人報至張耳府上。二人正在府中弈棋,聞得李良殺了武臣,急出門上馬,正遇李齊策馬而來,張耳道:“李良造反,將軍速避之。”李齊奮然道:“豎子安敢如此,待我擒來交丞相發落!”張耳道:“寡不敵眾也。非常之時,當先避其鋒芒。待日後點齊兵馬,方好與之論理。”李齊然之,遂與張耳家將貫高、趙午等,共保張耳、陳餘及家屬出城。李良方才佔據邯鄲,正值章邯打破陳縣。李良暗自尋思道:“張耳、陳餘走脫,來日必組軍來伐。今既有秦二世手諭在此,不如暫投秦軍,以為增援。若秦勝,不失加官進爵;若秦敗,再自立不晚。”乃遣使渡河,往告章邯。

張耳、陳餘逃出邯鄲,無依身之所。陳餘道:“信都為我部將丁復所守,丁復乃忠義之士,危急之時,可暫往投之。”於是眾人急往信都避之。丁復乃鉅鹿郡東武人氏,頗有勇力,弓馬嫻熟,現為樓煩將。樓煩乃夷蠻一族,祖居代郡之北,其族人善使功箭,故中國稱軍中善射者為樓煩,其首將便是樓煩將,非特指樓煩之將也。丁復與陳餘素相識,武臣略趙時,丁復受陳餘之招相投,奉命鎮守於信都。及張耳、陳餘難中來奔,遂開城納之。趙地軍民聞張耳、陳餘俱在信都,多來投奔,張黶、陳釋等舊將,亦率人馬尋來。不過數日,又聚得四、五萬之眾,遂共議後事。蒯徹謂張耳道:“左丞相與大將軍皆大梁人也,雖甚得人心,終究是過客,趙人未必誠心歸附。若欲成其大事,唯立趙王后人,忠心扶持,方可成事。”張耳然之,告於陳餘,陳餘亦稱是。於是使人四方尋訪,得趙先王之後趙歇,乃迎其立為趙王,張耳為丞相,陳餘仍為大將軍,暫以信都為都,傳檄文告予海內諸候。

李良聽得張、陳二人已立趙歇為王,料定必有復仇之日,自思道:“趙歇新立,人心未必歸附,不趁此時以兵爭討,勝之易耳。若待他羽翼豐滿時,悔之晚矣。”遂點起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往信都殺來。陳餘聞報,乃問張耳道:“趙王初立,信都尚未安定,李良起兵來伐,以何禦敵?”張耳道:“自古道:‘師直為壯,曲為老’。李良為趙臣,無端生變。殺王姊,弒趙王,又屠盡趙王家人,乃是大逆不道。時局縱然混亂,然公理自有天定。邯鄲軍民畏李良得勢,不得不勉強相從。今將軍率正義之師,為國而戰,已佔天理,只需堂堂行軍,不愁不勝也。”陳餘聞言,為之一振,遂率三萬人馬,出城迎擊李良。

出城約五十里,兩軍相遇,佈陣以對。陳餘披爛銀甲,戴紫纓盔,騎白龍馬立於門旗之下。左陳釋、右張黶,各執刀槍,立於兩旁。陳餘出馬喚李良答話。李良催黃驃馬,倒提宣花斧而出。陳餘大喝道:“弒主之臣,安敢興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