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捨死忘生追到了,又要送回去了,我真的不懂這道理。”
陶羽一面拉起風帆,一面嘆道:“懂也罷,不懂也罷,為了竺姑娘一生名節,我又能怎樣呢?”
辛弟是個粗人,介面道:“竺姑娘有什麼關係,在我們無毛族,—個男人,討上四五個婆娘,也算不得一回事。”
陶羽臉色一沉,喝道:“辛弟,你怎麼越說越不像話了,凌姑娘是什麼身份,這些話被她聽見,那還了得?”
辛弟伸伸舌頭,笑道:“只當我放屁好啦,可是桃花島在什麼所在?你和我誰也不知道,這船如何駛法?”
陶羽想想這活也對,便去悄俏喚了一名侍女出來,暗地問她去桃花島應該在那一個方向?
那侍女膛目許久,搖搖頭道:“婢子從未出過海,那弄得清方向。”
陶羽無奈,只得向辛弟道:“咱們都不知水路航道,錯了方向,反而不好,只好先向北駛,待返抵中原以後,再另僱海船送她們回去。”
辛弟依言揚帆向北,逆風駛了一天一夜,前望一片蒼茫,海大無際,左近雖有不少島,卻俱無人跡,這一來,連他自己也迷失了方向了。
陶羽心神交瘁,酣然沉睡,清晨醒來,見辛弟無精打采地撐著舵,極目碧濤千里,連一線陸地的影子也看不到,不覺詫道:“記得那天夜裡追趕大船,不過半夜時間便能追上,後來船沉落水,避到那個小島,也必然不會很遠,怎麼現在回駛一天一夜,還見不到陸地?”
辛弟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或許逆風北駛,行得特別慢些,公子,我肚子又餓了一夜,求你去叫那些婆娘弄點東西吃行嗎?”
陶羽點點頭,站起身來,忽然揉了揉睡眼,叫道:“辛弟,你瞧!艙板上那兩隻小艇怎麼不見了?”
辛弟睜眼一看,果然艙面上原先架放著的兩艘小艇竟己不翼而飛,餘下兩塊空地。
陶羽又問道:“昨天分明還在,過了一夜,怎會忽然不見?昨夜你沒有發覺什麼動靜?”
辛弟尷尬地笑道:“不瞞公子說,昨夜你睡了以後,咱也睡了,想不到大海里還會鬧賊,實在叫人難防。”
陶羽心念一動,連忙飛步奔進艙裡,拉開艙門,頓時呆住……
原來船中不但沒有凌茜的人影,連那六名侍女,也一齊失去蹤跡。
他已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只覺一陣暈眩,扶著艙門,喃喃低聲道:“她已經走了!她已經走了……”
是的,凌茜已經悄然而去,房中桌上,留著一幅白色絲中,中上用鮮紅的血,潦草地寫著。
恨無緣!恨無緣!
西窗裳冷曉月殘,
秋聲遲,夜闌珊,
幾滴情淚,悄掛腮邊,煩!煩!煩!
尋夢夢易醒。
問天天無言,
這惱人愁絲,
怎生得斷?怎生得斷?
陶羽捧著絲中,彷佛從那鮮紅的血跡中,看到了凌茜愁苦淒涼的面龐。
淚水,像決堤的河水,一忽兒,將他衣襟上浸溼了一大 淚眼悽膝中,他不住地喃喃念道:“……恨無緣……惱人愁絲……怎生得斷……怎生得斷……唉!我對她太過份了,可是,事至如今,不這樣,又能如何呢……”
他低頭撫弄著項上那半枚“全真金錢”,這是凌茜囑令海天四醜交給他的信物,現在,除了這半枚金錢,他好像失去了一切……
辛弟的聲音突然在艙頂叫道:“公子,公子,你快上來……”
陶羽匆匆將那幅絲中塞進懷裡,奔到艙頂,辛弟用手指著海面上道:“公子,你看那是什麼?”
陶羽凝神望去,刻刻碧波上,飄浮著一個人!
說他是“人”不如說是一具“浮屍”,因為那人正俯伏在一塊木板上,—動不動,隨浪浮沉,顯然已經死了。
陶羽毅然道:“落帆,救他上來,看看有救沒有?”
辛弟應著,三把兩把松下風帆,用長鉤將那人連同木板一起拖上船來,翻轉來一看,臉色驟變,失聲叫道:“呀!是他?”
陶羽低頭一望,也是一怔,原來那人竟是宮天寧。
他伸手探了探宮天寧的胸口,發覺尚有餘溫,忙道:“辛弟,去燒點薑湯來,,他還沒有死。”
辛弟道:“沒有死,再補他一掌不就完事,還燒薑湯請他喝做啥?”
陶羽道:“不,我們得弄醒他問一問,他跟桃花神君一路,怎會突然浮屍海上,難道發生了什麼事